指揮家儼如一個樂團的靈魂,對於名指揮家石信之而言,他曾經是無數樂團的靈魂,但在這個指揮家路上,究竟指揮著他的又是甚麼?他說:「是甚麼指揮自己的人生,我的生命,我的生涯?我會說就是音樂和藝術,就是他們帶住我走這一生的路線。」
去 過世界各地超過五十個城市,石信之一直都站在指揮台上,指揮過無數交響樂團,然而台下的他,這個音樂世界同樣指揮著他的人生,他說:「每日面對音樂和交響 樂團,我的人生是交響樂帶住我去行,因為指揮工作會去到唔同的地方,唔同的國家,會令你感受不同的文化藝術,這都會影響到人的思維,改變著自己的人生,所 以我會話指揮帶住我走這條路,這是我的追求。」
有人認為自己可以掌握命運,但亦有人相信命運主宰一切,無論你相信自己,還是相信命運,但都總會有一個目標,一個夢想,無論這個夢有多遠,都會希望有一日能夠達到。
遊走音樂之路
石信之在天津出生,三歲時隨家人移居香港,八歲就開始學鋼琴和小提琴。他自幼在一個充滿濃厚藝術氣氛的家庭中成長。十多歲時,他在大會堂聽了一場,由英國指揮大師“沙展” 聯同英國皇家管弦樂團演出的音樂會。石信之深受這位國際級指揮大師的氣派所感染,從此就立下志願以指揮為終身事業。
至於啟蒙他音樂領域的老師,就是香港音樂專科學校創辦人邵光院長,他說:「邵光先生在一九四九年從內地來香港,在尖沙咀開了音樂社,他雖然是很窮,但他是一個不顧一切去推動音樂的音樂家,他還開辦盲人合唱團,當時我是小五到初中期間,都是他教我作曲和音樂。」
石 信之中學畢業,獲獎學金去到三藩市音樂學院深造,他在求學期間,積極參與三藩市灣區各樂團及合唱團的指揮工作,一九七一年以優異成績畢業。之後他去了日本 的東京交響樂團及新交響樂團任助理指揮。「初初音樂學院畢業,就去了日本發展,在日本的時候,日子過得最艱難,曾經有想過回香港讀碩士,但當時真的又很喜 歡日本。」
雖然石信之話在日本的生活過得艱難,但亦在這個艱難時刻,他決定在這個異地結婚,他人生事業亦隨後改變。在日本待了兩年後,石信之和太太就去了歐洲發展,之後又去了紐約繼續從事他指揮樂團的生涯。
踏足文化沙漠
定居紐約後,石信之本來打算在美國發展他的音樂事業,不過,有一晚他接到一個長途電話,這個電話正是從香港打來,「當時是中樂團邀請我做他們樂團的音樂總監,那天我在紐約,正與太太食緊晚飯,接到電話,我當時考慮在美國住得幾舒服,指揮工作亦已減少,我與太太許多時係去外面旅遊,但後來再想下,還是試下回港發展。」石信之在九十年代初回港擔任香港中樂團的音樂總監。
曾 幾何時,香港被稱為文化沙漠,本港文化藝術的製作水平很低,石信之認為近十多年,香港已不再是文化沙漠,不過他認為要求本地文化團體的製作做到國際水準, 仍是不公平,他說:「有國際水準的團體,往往都有幾百年歷史,但香港根本又沒有太多的出路,要發展都是要到外國去,雖然康文署花了許多億在文化藝術上,但 餅只得一個卻要分許多份,結果令到大家都資源不足。」
真誠對待藝術
石信之在香港多年來堅持推動文化藝術活動,是源於自小學對藝術的一個觀念,「就是有一個抱負,“true to your art”,你一定要做好自己的本份,真誠的對待藝術,同時這是一個抱負,我作為香港人,想為這個地方作貢獻」
一個人的修養,文化的修養會令你增添一種說服力,「談天說地,哲學歷史,甚麼都要識,指揮家的哲學,就是將一篇音樂能夠將它的音樂精髓表達出來,令到知音人會覺得不是逐個音符,旋律去聽,感受完整的作品,是一剎那領悟到。」
年 輕總帶點率性,但當人成熟後,率性的情況會變得模糊,因為往往需要接受和磨合,石信之謂,年輕時的率性,到今日的率性,在層次上已經有不同,「我這一世 裡,因為率性,我失去左許多機會,對藝術失去機會,但不會後悔,所有做的事情都是對自己,忠於自己,和忠於藝術,每位藝術家要接受某一程度的磨合時,自然 也會傷害了藝術」
石信之早期在香港建立了香港歌劇團,香港合唱團及新愛樂交響樂團,到1999年,他又成立了香港優秀兒童合唱團,及於2001年成立了香港新愛樂青年樂團,專門培養有優質才華的青少年表演家。
年青時期的石信之,喜歡讀文學,喜歡沙士比亞,他話,若果當天沒有選擇音樂,今天他可能是一名作家,「當時若繼續讀落去,我會是出色的作家也說不定,我除了畫畫不懂外,其他都有興趣,不過自小學音樂,不想放棄,亦沒有想過放棄,我想這是自然的發展。」
究 竟是音樂指揮緊石信之的命運,人生,還是他指揮緊自己的樂章?對於自己的率性不離不棄,這算不算一份執著?一種堅持?然而這份堅持又算不算就是指揮著你要 走的路?這又算不算是命運?誰指揮著誰,誰主宰著誰,先後次序,不一定重要,重要的卻是明白箇中的道理,對於自己的命運,你又明白多少?
後記
白髮班班的石信之,無論外表或者年齡,你或者不會想像到,其實他有著一顆童真的心,他覺得童話故事《綠野仙蹤》裡的女主角Dorothy,有點像自己,「因為過去一直以來,每日都投入自己的藝術工作,經常遺忘身邊的朋友,家人,其實這是很自私,自己好像吞左自己落去,但自己又看不到。」
或許有人會說,這就是執著,執著於自己的事業,執著於自己的夢想,執著於自己的人生.....執著,究竟孰好孰壞?放開懷抱又是否必然會海闊天空?若果石信之當年,沒有對夢想的執著,沒有對音樂的追求,他又是否會是今日的“石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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