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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5月6日 星期二

音樂祝融──葉惠康

音樂祝融──葉惠康

月紅人  訪談:曲飛  撰文:劉

兒時,心中的天使模樣,是一群笑得天真瀾漫的小童,背上一對翼,頭上有光環,雙手執著曲譜,快樂地唱著聖詩。
不過,想像,歸於想像,天使實無年紀區分,恰如游走五線譜上的葉惠康博士一樣,他是一名天使,不過,是一名滿腦銀絲的天使罷了。
同時間,他又是一名縱火「狂徒」,在不同時候、地點總愛四處散播音樂火種,讓其慢慢燃燒。
年屆75高齡的葉惠康,是天使又是祝融!
勞改奪半命  神挽救一命
說 游走在五線譜上已逾半個世紀的葉惠康是一名天使,可能令人感到有點誇張,因為天使這個身份,相信無人大膽自居,包括葉惠康本人也不敢,不過,始自童年,葉 惠康已在基督教背景的家庭中長大,基督教的教義已鑲嵌在骨子裏,不能擺脫,且藉著它,讓自己從跳涯的邊陲中救回自己,從事途的方向中找到清晰的方向, 從......
「我在文化大革命之前,已經被共產黨整治, 拉我去勞改,我跟太太同被分配到湖北蠻荒之地,人跡罕至之餘,滿地更佈滿日軍散播殺人的吸血蟲。那段日子好痛苦,太太負責餵豬,更要攬住?豬當BB,「愛 孤乖」,我就去耕田,採棉花,做農民的典範。有三個月更無飯食,食咩?食草囉!日子怎苦?不用多說,我被勞改前164磅,勞改後,只得88磅,回家拍門時,我太太開門時還問我「你是誰?」。」
葉惠康承認曾想過死「面對無了期的日子,真的灰心喪志,有次站在長江的涯邊,真的想一衝而下,了結生命。但是,最終救回自己的,是神,因為祂賜予我生命,我唔應該摧殘。音樂在這段磨練期,完全幫不上忙。」
苦日子的源由,與其父不無關係。葉惠康父親是一名滲過鹽水的西醫,兼是浸信會中國差會的主席,「當時,共產黨認為是一種文化侵略,有這樣的背景,兼信耶穌,仲唔得死,完全係他們眼內所謂的「成份不好」。」
「我愛國家,但黨不愛我」
既 有這遠因之餘,葉自身的經歷,亦令他明白自己成為勞改的對象。「年青時,我好喜歡提意見,當年共產黨惡哂,講什麼都被視為「是對的」,但是,我就覺得不一 定,再者,當時教我音樂的俄藉老師曾想推薦我到俄國繼續深造,但就因為我被劃為「成份不好」,無得去,咁樣,我點解唔批評共產黨?」
「不過,不要以為我為反而反,事實,我愛國家,當我讀畢中學時,我還拒絕父親的建議到海外赴笈。」廣州出生,在港長大,修讀了一年土木工程學的葉博士,心仍繫音符,且滿以為國民黨的離去,共產黨的主政,將會有新中國,希望,於是,毅然北上到燕京大學修讀音樂。
可惜,美夢落空,惡耗隨至,但是,回望過去發生過的種種經歷,已屆75高齡的葉惠康認為整體是好的,他的父親更待他返回身邊時,對共產黨獨力炮製的「勞改」,讚嘆不已。
父親去函感謝毛澤東  勞改後懂愛惜
「當 時,父親親自撰寫一封信予毛澤東,多謝他給予我這些資本主義也學不了的訓練。他認為勞改對人格及各方面的鍛?是有效的,因為,他看見我學識愛惜,以前我吃 飯,一半米飯在地上又或是不吃便離開。但是,勞改後,即使一粒米飯掉在地上,我也會撿回吃進肚裏。懂得「愛惜」,不是人教,而是憑親身經歷、捱過、痛苦過 才回懂得。」
一場苦難,葉惠康明白生存才是最重要。61年,他與親人團聚,整體社會都是「做又36,唔做又36」這一式一樣的生活質素,覺得做什麼也不打緊,但是,內心總念著該為人民做點事,做點有價值的事,便倒轉頭向父親要求出國深造,再讀音樂。
「我沒有想過音樂救國,我只是覺得自己天生對音樂敏感,而且7兄姐中,每個都懂得一樣樂器,每逢周末及禮拜天,一家便會齊集jam音樂。」再者,基督教本身是一個音樂宗教,葉自幼在這環境熏陶下,愛音樂,不難理解。

音樂是血管  教育是心房
可是,音樂是他的血管,他的心房,早已被教育佔據。「我搞兒童合唱團的目的,不是要讓他們唱歌,而是我想讓他們有一個活動,歌唱只是作為一個媒介罷了。」
在記載了葉惠康三十三載音樂教育事業的自傳中,他一開始便這樣說────「兒童音樂教育,非為培養音樂家,乃為達到「全人教育」的目的。」───「我只是想藉音樂來助他們武裝自己,令每人都有一個比較高的修養,這是我的理念,所以,我見到他們唱歌好歡喜。」
因 這理念,自美歸來的葉惠康,立即捲起衣軸,實踐去也,不管是合唱團,還是樂隊,又或是什麼什麼,他都去搞,即使由零開始。「基督教的教義之一,就是在無條 件之下,創造條件。所以,當年幫浸會大學創立音樂系時,真的由零到有。再者,我好鍾意「點火」,喜歡到處幫人搞音樂團隊,不過,點火唔容易,因為第一你要 識點,第二是識得控制火勢,萬勿燒到別人,影響社會。之後,我就會交給他人接手,因為個團一定要人承接下去。」
喜歡「點火」又愛做「隱形人」
葉 不獨愛「點火」,更喜歡做隱形人,成立一個樂團後便不留名字,不留足跡,抽身離去。「你要做到左手的施予,不讓右手知道。」又是另一則基督教的教義。不 過,這個縱火「狂徒」,確實為自己添來數之不盡的徒子徒孫,有很多以音樂為自己的事業,但有更多聽從他的踏實教導,先找來一門技術餬口,然後繼續發展音 樂。
「我在浸會大學時,跟當時的校長謝志偉講明,每個學音 樂的學生,一定要修讀經濟,因為過去學音樂的人都是傻瓜,只懂搞音樂,不懂處理自己的財務,真係餓食老婆瘟臭屋,又或者學音樂的人,性格浪漫,不太理家, 搞到一塌糊塗,所以,我覺得兩樣都要讀,你看舒伯特個個都係咁死,他們不是賺不到錢,但是,就不懂得理財,賺到多少,一晚都飲哂啦!」
因此,葉的學生中,不乏專業人士如醫生、學者、電腦專才等...不過,在36載音樂教育里程中,葉惠康教授的學生,原來逾教逾年青,年齡不斷下降,且跌至胎兒只有8個月便成為他的學生。
兒童質素   一代不如一代
「這個現象是我在浸會教書時發現的,當時發現入大學音樂系的學生基礎太差,所以,要求校方再開先修班,希望可以提早解決根基問題,但後來發現都唔得,於是,再推前受訓的年齡,直至,現在教的多是兒童及青少年。我認為,他們就好似電腦一樣,逾年輕記憶體逾大。」
可是,他眼中兒童的質素,原來一代不如一代,兒童過於注意物質生活,輕視精神生活。「另外,家長亦要負責任,強迫子女學這學那,回到家後,都已經累死,縱然,學生逾年幼吸收的能力逾高,但是,要有限度,到某個階段,學的東西複雜了,家長便要幫他選擇,不可以再什麼也學。」
「人生猶如音樂,當中也有節奏、旋律及和聲的基本要素。」
後記
出生醫學世家的葉惠康,原來,除父親是醫生外,家中的兄姐們大部份都是從醫,更有人從事獸醫,唯獨他一人,獨戀音樂,不過,這背景恰巧救他一命。「勞改的時候,好痛苦,無野食之餘,唯有食草,引致有嚴重的胃病,腰骨每逢翻風落雨,就痛得要死。」
雖 然,葉惠康在自己父系的家族中別樹一熾,但在自己的家,3名女兒卻似是命中註定與音樂有關。不信?她們的名字已見端倪。「大女叫羨詩,意指羨慕唱詩;2女 詠詩,不再羨慕了,索性唱出來;么女亦詩,亦都是喜歡詩歌。」3名女兒在港或海外,均建立了自己的名聲,作為父親的他,現在關心的,只是把自己的樂團或樂 隊遂漸找接班人,好讓它們能夠找到合適的人繼續承傳。
「交接所有的事後,我繼續做我喜歡的作曲工作。六四事件那年,我作了一首曲,我好希望,在真正退休後,我會再寫。」
葉惠康的步伐,叫人感到快,覺得密。那管是年青時的他,壯年的他,或是晚年的他,都如是,甚至現時每天返回樂團半天後,又是忙過不停,往「爛鬼樓」(即鴨廟街及深水?黃金商場)逛過痛快,因為他又為另一件事忙,就是電腦。
「電腦內基本的東西,我都已經識用,不過,我好鐘意去睇有什麼新東西,又喜歡買,有學生來我家整電腦時,嚇親他,說我什麼也有,是的,因為我這邊學完,那邊又忘記了。」
不 過,莫以為滿腦銀絲的他,思想、說話與他的年紀成正比,記者尚未講完他如何看待兒童的質素時,他已推拷到問題,創先回答。此外,聲如洪鐘的他,仍愛與學生 打成一片,閒來跟學生奕棋,不過,他說會輸「同小朋友溝通,你一定要輸?。」銀絲下的智慧,就在於此,鏡框下的雙眼,正閃出光芒。
 
自《101藝術新聞網》(1/10/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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