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s education blog shares various horizons of music in order to promot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music education. Being devoted to music education for 19 years, Carol Ng has established her private studio at Adelaide, South Australia with an examination-standard Yamaha grand piano. In addition, Carol is keen on enlightening the next generation and advocating continuous advancement of music industry.

教育BLOG旨在推廣音樂教育發展,讓更多人認識不同的音樂領域;吳老師投身音樂教育十九年,於南澳洲的阿得萊德開設私人教室,並採用符合考試標準之Yamaha 三角琴教學,致力培育新一代音樂學好者及推動音樂行業的持續發展。

2014年6月12日 星期四

學音樂有什麼「用」?


很多家長寧願孩子早早開始學習英文、心算、電腦,有利於「啟發心智」的學科,以便提早適應競爭越來越激烈的未來社會。至於學音樂嘛,最多也只是希望能藉由習得一技之長,音樂才有所用。果真如此,那麼許多曾經接受音樂教育,後來卻不是音樂家或音樂老師的,是不是白白浪費了那段習樂、愛樂的人生呢?

  當然不是。音樂不同於科學,它是一種情操教育,著重在潛移默化和涵養氣質,但它與科學一樣的有組織、有結構、有條理,也可以訓練人的思考,啟發人的心智。

  因此我們可以重新思考音樂的特質:
音樂具有瞬間即逝的時間特質,所以隨著音樂進行,大腦的活動也是持續不斷在進行的。
音樂具有強弱交替的節奏特質,配合韻律或舞步,促進身心的和諧平衡。
音樂具有人我交融的群育特質,合奏或演奏中可培養觀察他人、包容他人的情操。

  這樣的「學音樂」觀念,比較趨向於人格的養成。透過音樂來學習,孩子會有一個全面開闊的心靈視野。

  培養一位音樂專才,除了孩子本身具備的秉賦之外,還需要很多條件與際遇的配合;但是,如果能藉著接觸音樂,培育一個樂觀進取、勇於學習的孩子,他的未來,是不是更無可限量呢?

(本文經蔣老師同意轉載自其著作《音樂親子遊》(揚智文化出版公司))

作者:蔣理容

自《奇蜜育兒 GO GO GO》

2014年6月11日 星期三

彈它千遍也不厭倦 - 從快樂學琴到快樂練琴

十幾年前,有兩句非常聳動的廣告詞:「不要讓孩子輸在起跑點上!」和「孩子!我要你將來比我強!」到了今天,新好爸爸們說:「爸爸站在你這邊。」多年以來,年輕父母對孩子的期待和價值觀有了極大的轉變。

  以「學琴」這件事來說,過去的父母比較嚴厲,他們陪伴、逼迫等,出發點不外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而現代父母,本身已是六○年代出生的,受民主思潮洗禮的新人類了,對自己孩子的學習,更是抱持「自然」、「沒有壓力」、「快樂學習」的心態來看待。於是流風所及的各式學派,都標榜著「開放、啟發」、「寓教於樂」等,老師也無不盡量以「引起興趣」為目的。

  然而,快樂學習是萬靈丹嗎?以故事、遊戲吸引孩子喜歡學琴,然後呢?接踵而來的技法、熟練度、知識等,卻需要一番「錘鍊」工夫,遠非開始時的趣味所能比擬。於是乎:「他很喜歡上課,就是不愛練習。」或:「去練、去練!每一首彈二十遍才可以!」很多家庭因此引起爭戰,而放棄學習也是必然的了。

  當決定讓孩子學琴的同時,也規畫出培養練琴的習慣,是值得現代父母用心去思考的課題:
安排一個不干擾家人作息的時間與空間讓孩子練琴,然後在這個範圍內盡可能的執行,不要找理由輕易改變。
最好有一個固定的家人或稍微瞭解他的狀況的人,當他練琴時偶爾讚美(鼓勵)或打氣,如:「這一段好像比昨天彈得更順了。」或:「這禮拜如果改掉小指倒下的毛病,老師會不會給你貼紙?」(提醒),也讓孩子感覺練習並不孤單。
和孩子一起「聽」(欣賞)他彈出來的音樂,當他用心表達樂曲的內容時,反覆練習就不致枯燥乏味。

  最後,別忘了「成就感」永遠是最大的支持動力,讓孩子感覺自己今天比昨天做得更好,有一點點進步,累積的成就感將化為「行動力」,幫他克服下一個難關。

  要孩子成為音樂或音樂專家,需要很多機緣與條件配合。但如果因著「快快樂樂的『練』琴」,而練出了恆心、耐心、毅力,以及對事負責的態度。那麼,為人父母者終將可以欣然的說:孩子,我給了你最好的!

(本文經蔣老師同意轉載自其著作《音樂親子遊》(揚智文化出版公司))


作者:蔣理容

自《》

2014年6月10日 星期二

陪著孩子快樂學音樂

「怎樣學習音樂?」
  「怎樣快樂的學習音樂?」
  「怎樣快樂的學習音樂,並且永遠喜愛音樂?」

  各有不同的境界。而其中,陪著孩子「快樂學音樂」更是現代父母最直接可行,促進親子良性互動的理想方式之一。

  請注意這個「陪」字 - 學習的主體是孩子
  快樂學習是過程 - 而主導這一切的是父母

  學音樂的範圍很廣,彈琴、唱歌是,跳舞和遊戲也是;吹笛、表演是,創作和欣賞也是。所以,常聽很多家長抱怨:「起初興致勃勃學得起勁,後來就懶得練習。」「功課太忙,只好放棄了。」這就是將學音樂侷限在「學會哪一項才藝」的死胡同裏。當遇到了瓶頸,遭到了挫折,或對學習不再覺得新鮮有趣時,便中斷了持續喜愛它的機會。

  在孩子學習的路上「陪」他一段,倒不是孩子學什麼,你必須樣樣都會。而是如果要他學音樂,你得自己也親近音樂,甚至藝術文學;要求他用功,你也得好學。自己保持求知向上的心,才可以用欣賞和鼓勵,代替催促和責罵。

  生活在親子同樂、共擁書香的家庭裏,孩子自然會開朗、有禮、自愛,也知上進。而父母呢?重溫成長的喜悅,陪著孩子再成長一次,將會感覺生命更加美好。

(本文經蔣老師同意轉載自其著作《音樂親子遊》(揚智文化出版公司))

作者:蔣理容
 
                                             
自《奇蜜育兒 GO GO GO》
                                       
 
 

2014年6月9日 星期一

一起搖擺玩音樂

2、3歲開始,寶寶已漸漸突破既有認知裡的空間與時間限制,因此會喜愛玩想像遊戲。而關於想像遊戲,其實我們可以不用想的得太複雜;因為只要利用布偶、繪畫、或音樂…等媒材,就可以幫助孩子發揮無限的想像,進入另一種不同感覺的世界。

然就音樂而言,不論有沒有旋律,就算只有咚咚咚的節拍,都還是可以製造出遊戲的情境;如果再循著年齡的成長,加上說明、與不同程度的音樂刺激,就能更輕易的帶孩子進入運用「聲音」想像的範疇內。從小培養對音樂敏感,不僅是一種活動的培養,還可以藉著音樂更貼近到自己的心情唷!

如何帶孩子玩音樂遊戲
  
就算小寶寶還在努力讓自己的步伐更穩定,就算還常常是「碰!」一聲,就跌坐在地上,他們仍然還是喜歡在音樂響起時,隨意甩手、擺頭、彎腰、或蹲蹲站站、蹦蹦跳跳;像是完全沉醉音樂的快樂中!那麼要如何延續寶寶在音樂中的感覺呢?

1.快的、慢的音樂,都是音樂。
有人可能認為快節奏的音樂,才比較適合用在寶寶律動上;但其實慢音樂也是相當適合的。這麼比喻吧:像是「風」,有徐徐微風,有急急颶風。而如果用音樂節奏表現,當然就會不同。

2.選首屬於自己家的「family songs」吧!
這歌,最好是寶寶很熟悉、會跟著唱的。並將這音樂、歌曲,搭配上動作、遊戲、甚至是不同的拍子。例如:兩隻老虎可以唱成--三隻、四隻…。一隻沒有耳朵、一隻沒有尾巴…可以唱成--一隻沒有眼睛、一隻沒有嘴巴…。還可以把跑得慢、跑得慢唱成--跑得快、跑得快…。寶寶發現之中的變化,就會覺得很好玩!另外再運用身體上的任何部位數拍子:拍手、踏腳、扭腰、擺臀,加上快慢、輕重轉化,增加肢體與節奏結合的趣味性。

3.可以只是放音樂,只是靜靜的聽;然後讓孩子說出對音樂的感覺是什麼。
可能是很快的、很急躁的、很生氣的…;也可能是很慢的、很溫柔的、很輕飄飄的…。帶孩子做的,就只是說。說完了,或許還可以寫下來、畫下來。

4.身體跟著音樂動吧!
快的、急躁的、生氣的,像什麼?像老虎在跑嗎?老虎怎麼跑?怎麼叫?還是像颱風?風呼呼呼的吹,都把大樹吹倒了!吹到左邊、又吹到右邊…,哇!又下起大雨啦!快去躲起來!這就像是在演一齣音樂劇呢!不同的音樂,有不一樣的表演方式;我們可以先帶著孩子做幾種,再來,就讓孩子自己來想,我們跟著做囉!

可以帶孩子玩的音樂遊戲當然不只這些。總之音樂本身就是很廣泛而且自由的,因此用音樂玩的遊戲就會是很自由自在的。記得:跟著音樂動,就對了!

小太陽親子音樂派對來囉!邀請1.5歲~3歲的親子歌唱、遊戲和律動。

作者:奇蜜親子網專業編輯
 
自《奇蜜育兒 GO GO GO》
 
 
 

2014年6月8日 星期日

沒有音樂細胞怎麼辦?

  「孩子沒有音樂細胞怎麼辦?」父母會有這類的焦慮,多半來自:

◇ 我四歲的孩子,上了半年的音樂班,怎麼還不會看譜呢?
◇ 我們夫妻兩個都是「五音不全」的人,孩子大概也會是個「音盲」?
◇ 他不愛聽音樂,是不是沒有「音樂細胞」?

  其實,「音感」與「音樂感」,是屬於不同層次的能力;同樣的,「音盲」與「音符盲」,也是不一樣的問題。從教育理念來探討,除了耳聾的人以外,事實上不會有任何一個真正的「音盲」或「沒有音樂細胞」的人。有些孩子也許是個音符盲,不認得音符名稱,但是卻有絕佳的音樂感,具有體會音樂的本能。

  每個孩子的成長,都有自己的時間表,尤其在「認知」方面。對於一般四、五歲的孩子而言,可能連歸類「第三線的音」、「第二間的音」都成問題,更何況它的音名是什麼,唱名又是什麼;但對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理解它們就容易得多了。

  試想,一群孩童經常一起玩耍,彼此不一定確知「他是王小明,他是李大偉…」,但他們一定有自己的方式來認得玩伴,如「那個綁辮子的女孩,那個胖胖的男生」,或「每次愛打人的那個小孩」…… 同樣的,幼兒不一定能指出「那是ㄉㄛ,那是ㄈㄚ」,但如果他能抓住音樂旋律的線條,或感應音樂節奏的腳步,將更能享受到音樂帶給他身心俱爽的愉快感覺。

(本文經蔣老師同意轉載自其著作《音樂親子遊》(揚智文化出版公司))

作者:蔣理容
 
自《奇蜜育兒 GO GO GO》
 
 
 

2014年6月7日 星期六

學音樂好處多?爸媽態度是關鍵

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成龍成鳳,由於不願孩子輸在起跑點上,許多人在孩子還小的時候,就安排他學習才藝,而音樂,就是頗受爸媽青睞的一項。然而,並非每位爸媽自己都有接觸音樂的經驗;選擇給孩子學音樂,只因那是時勢所趨,如果不學,似乎表示自己的孩子技不如人。

  其實,給孩子學音樂,不單只是讓他不輸別人而已,它還有許多積極的意義喔!只不過,爸媽的態度,卻是這些功能能否發揮的主要因素。

陶冶性情,培養氣質。這是許多家長讓孩子學音樂最主要、也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這樣的理由固然有幾分道理,但它也必須建立在孩子本身對音樂的感受力及興趣上。音樂或能培養溫和個性,但若孩子每次都在爸媽厲聲命令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練琴,心裡只想快點完成任務,無法全心融入音樂之中,那麼音樂陶冶性情的作用也可能大打折扣。

宣洩情緒。孩子日漸成長,會開始被要求遵守行為規範;當面臨心理掙扎、衝突時,和大人一樣,也需要發洩的管道。演奏樂器可以是極佳的紓解良方,只是,如果爸媽在孩子學習過程中要求過多,給孩子壓力過大,反而會使學音樂本身變成了孩子情緒問題的來源。

鍛練全身協調能力。演奏樂器不只運用視覺及聽覺而已,它是融合腦、眼、耳、手、腳等的活動,對促進孩子身體各部分的協調發展,有很大的幫助。如果爸媽能讓孩子在愉快的情境下主動學習,將可達到最佳的發展與學習效果。

休閒娛樂。娛樂是音樂最基本的功能,也應該是孩子學樂器時最容易達成的目的;但是,往往爸媽偏差的態度,卻造成了反效果。許多爸媽對孩子期望過高,在孩子學樂器的過程中施予太大的壓力,使得學音樂反而變成孩子的負擔。其實,如果爸媽抱著只是讓孩子體驗音樂之美的心態,就算孩子表現得不怎麼樣,至少他保持了對音樂的興趣,這才是學才藝最重要的收獲。

  最後要再強調的是,學習音樂固然不錯,但如果孩子實在沒興趣,爸媽也不應該採用強迫的方式。畢竟每個孩子都有各自的潛能與長處,不學音樂,還有許多其他的發展。為孩子找出真正的興趣,並支持他善加發揮長才,這才是爸媽最該為孩子做的事!


作者:奇蜜親子網專業編輯

自《奇蜜育兒 GO GO GO》

2014年6月6日 星期五

『 學音樂 』不只是學樂器

在台灣,從音樂系音樂班的投考,各種比賽與大大小小的檢定....學音樂似乎成了「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栽培計畫之一
學音樂,原本是一件美好事情!!因著這些效率的教學,成了競爭的劣質商品。何時,大家忘記『 學音樂 』為的是豐富心靈。

這些學習,能否讓這些學習者成為愛樂者或提升喜愛的興趣 ? 能否讓孩子喘口氣,大口大口的呼吸 ?


音樂中的『休止符』與『音符』有著同等的創造力;懂得『空白』,樂句才能不斷的延續。
各個領域的學習都有著一樣的問題:『功利主義』,澆熄認真老師的熱情。『被迫的練習』,影響著親子關係。

這些環環相扣、惡性交融的習性,正破壞著學音樂的美意。老師的教學與學生的互動,無不影響著『學音樂』是否真的帶來更好的生命 ?

常遇到家長問我為何對孩子學音樂的事不太積極!或者,應不應該考音樂班的事情。

大概受了『 學音樂的孩子不會變壞 』這句名言的影響,所以,學琴的人口真的不少。

不過,我知道部份學習景況為指導者努力教學生學會『彈琴』,但不一定為『音樂教育』;因此,『彈琴』像是打『電腦鍵盤』一般。父母要求孩子練習時也會弄壞情緒,變成搶救親情大作戰!

我很主觀的認為,學樂器前一定要先懂得欣賞。

樂器,是學習表達的工具,若沒有想表達的企圖心,練琴不過是『手指頭的運動』。不好的學習經驗,將原本可以成為孩子一生好朋友的音樂變成惡夢,碰都不想碰。

音樂其實沒有絕對的對錯,就像學英文,入門若是從枯燥的文法開始操練,那麼,學音樂應該會蠻無趣!因此,先學習喜歡音樂的聲音、音樂的欣賞,等待成熟時,學習音樂的文法會比較容易一些。

我仍然堅持,學音樂是豐富生命經驗的媒介

現在的孩子承擔高競爭力的壓力,作為父母不僅僅是鼓勵,還有舒解壓力!管道除了親近大然外,學音樂與藝術教育,是不錯的選擇。因此,別讓學音樂成為另一個壓力,這是我的苦口婆心。

我所認知的自主學習是孩子對學習事物充滿好奇,因為好奇、有趣、所以想親近

家中逸仔 一開始並非找某某名師;但幸運的是,她遇到了一位充滿熱情且盡責的小提琴老師,讓家中孩子對小提琴學出興趣;對於尋找師資,我會避免教授『手指運動』的指導者,這是我個人的淺見。

我們在生活上的音樂欣賞,早上聽詩歌或莫差特起床、放學回家聽貝多芬與蕭邦、外加七公主 ( 韓國小女生團體)、睡覺前聽巴哈或葛立格,這些音樂都是孩子自己選擇的,我這位音樂人的媽不會參與太多的意見。

假日偶爾彈琴娛樂大家,例如《拉赫曼尼洛夫》外加《不能說的祕密》(還是向大學部的學生借譜印的) 或是聽音練習 ( 孩子們哼唱曲調要記下,還幫他們編曲。然後孩子以為是自己作曲,高興到不行 ),真是苦了我的耳朵和腦力!

最近昕仔因看了不能說的祕密,劇中《鬥琴》那段激發了他想學琴的動力。但我尚未實行,等到有一天他『求』 我,我才會答應;因為這是『他的』決定,而不是『我的』決定;也就是說,練琴是他必須面對的責任。

一位家長訴說他的孩子學習音樂過程很有意思 : 當初夫妻兩人單純地想像著,假日在客廳喝茶、聽著孩子彈琴拉琴,享受愉悅的一天。後來孩子進了音樂班,假日聽到母親喊『練琴』的咆哮聲 → 緊接著孩子心不甘、情不願的用力彈琴 → 母親的怒罵斥責聲 → 孩子回房間用力關門與哭泣聲,與當初想像的畫面完全不同。

意料外的音樂比賽壓力,還有學科與補習,孩子幾乎每天睡眠不足,不只孩子熬家長也在熬!有時還會因著遇到不適合的老師傷腦筋,這過程令人覺得學琴似乎充滿壓力。

我任教於各個年齡層的音樂班與音樂系領域,見多了許多才子才女,能克服種種狀況維持初衷的熱情有多少 ??? 這個舞台需要的是實力與機會,許多才子才女有實力卻未必有機會,但有機會卻沒實力得演奏也挺不下去。

這個舞台很殘酷,無論是表演或者教學,只要自己或者學生們表現不如意,下學期就必須說再見,教學能力也必須不斷受到檢驗。所以,要維持熱情、懂行情、知道考試難與易,還要對學生用心努力、對家長交代盡力。

學音樂很好,關起房門練琴是必須,因為基本功需要練習。但是,練習之外需要想想天與地、別人與自己、還有那未知的生命

我看到許多莘莘學子們,對於演奏器樂,使用頭腦、身體、手指、腳趾一起運用尚無問題,但除了五線譜以外的空間卻不大行。

也許,讀譜練譜佔據太多專注力!

但是,音樂的天地何等廣大,怎能只知道音的高低就行 ?

我知道在不同時間,我的教學會因著生活不同的體會而改變。

有一年,我學習了弗來明哥舞,感受到全身肌肉『一起上』的爆發力,因此卯起來要學生半蹲吹奏練習,學習運用大腿的支撐力,與全身肌肉張力的運用。

看到舞者提臂的美感,因此要求學生注意肩膀到手臂力量的練習,留心舞台上的演奏儀態。這些意外的學習與體會,讓我對教學有種『好極了』的天外飛來一筆。但是,並非每一位學生都領情,有些只要成績好就可以。我想的是未來,學生想的卻是現在!

不知看慣才子才女的指導者,用何種眼光對待未來自己所教出的子弟兵。

我思考著『傳承』問題,我體悟的道理是,所有教學方法可能被更新,老師敬不敬業的態度會留在腦子裡。

就像我最喜愛的知名卡內基音樂廳獨奏家,也是我就讀博士班的指導老師魯卡瑞里先生,與他共處的時間最短,對我的影響卻最為深刻。對我而言,他不僅是一位指導者,也是一位熱愛生命的愛樂人!

技術不一定傳承,風範卻會留下

家長或朋友問 : 學音樂,有沒有投資報酬率 ? 我說,對於現實而言,賺錢絕對不一定....但生命的實踐價值絕對『 物超所值 』與可行....

因為
音樂,是另一種『 語言 』,幫助你聽到世界的另一種聲音
音樂,是另一種『 以文會友 』,認識原本不會交集的我和你

自《米家的慢走與樂活》(26/10/2009)

青春名人堂/焦元溥:學音樂,就該去聽音樂會

【聯合報╱焦元溥】
在音樂廳巧遇鵬博藝術的總經理兼執行長兼藝術總監兼行政總監兼工友領班徐鵬博,他果然瘦了一大圈。說「果然」,是因為知道他兩周前因肝指數過高而突然昏倒,緊急送往醫院治療而住院數天。但我所不知道的,是狀況其實相當危急,他真的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出院後,徐鵬博從此很多事都不能做了:不能熬夜,不能喝酒,不能吃加工食物,不能跑那麼多通告,不能讓自己太累。面對接下來的諸多音樂會,他還沒想好該如何應對。和許多在音樂經紀公司努力奮鬥的從業人員一樣,政大歷史研究所畢業的徐鵬博並非科班出身,而是純粹愛樂者。因為對音樂的愛勝過一切,所以到唱片公司任職,最後更索性辦起經紀公司,把心儀的音樂家介紹到台灣。在他開業前我們曾經見過一次。我告知諸多問題並給予三大結論:「醒醒吧!快放棄!不要做!」一年以後,只見徐鵬博感嘆我當時的告誡全數應驗,而他最納悶也最不能相信的,是「為什麼台灣有那麼多人學音樂,那麼多音樂班,學生卻不來聽音樂會呢?」我不知道答案。我愛音樂也愛聽音樂會,這理所當然,但我還在念國際關係的時候,台大法學院或佛萊契爾學院有任何相關演講或會議,我也都盡可能參加。我的同學也是如此。常常下了課,就呼朋引伴一起去聽演講。我們真的都想從政,或對政治有那麼大的興趣嗎?當然不是。但作為政治系的學生,我們普遍認為這是我們應該要有的學習。記得有次系上請了位柏克萊的教授演講,我和同學如臨大敵,在家努力練習英文會話,到現場怯生生地自我介紹並提問。結結巴巴說完一圈,這位教授竟笑著用中文回答──我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大家目瞪口呆,又覺得被擺了一道的傻樣。但我們的英文與應對能力,不也就是這樣慢慢練成的?我還不知道為何台灣學音樂的學生(和其家長),普遍不去聽音樂會。只是可以確定的,是常去聽音樂會的學生,雖不必然在音樂上有成就,但不去聽音樂會的學生,必然在音樂上不會有成就。畢竟,對自己的專業領域缺乏好奇,也不觀摩這個領域的名家,要想學得好,還真是緣木求魚。說到底,對學音樂的人而言,聽音樂會其實是本分啊!
【2014/04/22 聯合報】

2014年6月5日 星期四

不要害怕孩子輸在起跑點

在台灣的父母總是多著幾分焦慮,也許是因著媒體報章的影響,也許是唯有讀書高的教育觀。教育觀,不是能在每一個餐桌上討論的問題,因為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它代表著一個家庭的價值觀。


親身的經歷
孩子在進入小學前,我並沒有給予各類科目的刻意學習,這當中包括識字與正音;因我個人認為這些所謂的能力,是孩子有一天「一定」能學會的東西。
我相信著「強摘的果兒,瓜不田!」
凡物的生長必有其時序,不需急著提前學習;得其時,庄稼也必豐收。
每個孩子有著自己的生長時間,也許大人的操之過及反而壞了孩子的特質與天性。


但不免俗的,我常遇到一些質疑:
為何孩子沒有優越的識字能力?孩子在進入小學時,甚至是目不識丁?
為何孩子不會背九九乘法與熟練的加減能力?
為何他們沒有提前學習英文與ㄅㄆㄇ正音?
甚至在進入小學前,我們不斷的被各個補習班恐嚇著:「進入小學前,沒有好好學會這些基本的能力,你便落伍了,功課會趕不上,你的孩子會失去競爭力!」
麥可‧ 克萊頓曾說:「恐嚇是達到效果最好的方式,卻是最卑鄙的方式。」
不實的訊息會造成父母的恐慌,親子關係的衝突與緊張。
以訛傳訛的教育方式需要有智慧的父母判斷與選擇

靈巧的雙手,就有靈巧的思考
以我個人的觀點,從事手工遊戲時,可以讓孩子對事物有多元的連結思考。
我們都知道,在成人世界中,凡事都有先後的順序與一定的邏輯。孩子透過手工藝、拼圖、組中模型的練習與遊戲,可以獲得意志力的鍛鍊,與創造力的發揮與邏輯的學習。
孩子藉由這些繽紛作品的建立,呈現他們對周遭環境的敏感、好奇。
為人母的我,也因著孩子不同年齡的作品呈現,發現孩子的視覺與美感經驗在改變!


慢慢熟的學習與教育
從小,我便不是一個慢慢的孩子,效率與速度對我而言是一件最基本的事情。
快速將鋼琴練好、功課寫好、考試考好...我便可以作自己想做的事情。也許正因為這樣的態度,對事情的解決失去等待的耐性,因不夠沈著而失去理性,因龜毛的完美主義與效率,折騰了身邊一起工作的夥伴與自己。
這些的尖銳,因著孩子的出生,我願意被改變。
孩子,是母親生命中的蝸牛因為愛他們,我願意放慢自己的速度,用相同的高度陪同他們一起看風景。
當然,我們也不應該小看了孩子;他們其實並非我們想像中的簡單。我們若以平等的心,平等對待,那麼孩子對於夢想的實踐也更為接近。
當孩子在學習識字的階段時,我沒有強迫孩子背誦字的型與音。
我直覺的認為,既然中文是由象形文字演變而來,那麼先學習型的了解,是我對學習識字的註解。與孩子討論字形的演變,讓他們繪製圖型,是我認為的實際。
我所添購的書籍《字源演變》,內容有著豐富的文字故事,讓孩子明白:文字,不是莫名的由來,而是有著深刻的文化與內涵。
對於數學,我的認知,它必須與生活建立實用的關係。
此時許多同學忙著學習珠心算、各類數學競賽的有效學習。我讓孩子在7-11與超市學習買東西:
從找錢中學加減,給予孩子購物的預算—學習物品數量的分配與倍數概念。


當大家忙著背誦千字文,弟子規與唐詩三百首時,我們忙著散步,流連於花草巷弄間,從大自然的觀察中學習觀察。
在生活中,孩子看著雲端的變化說故事,他們有著無邊無際的想像力。孩子用著簡單而誠摯的用詞與圖形,畫下一本本自己的手工書繪本。
脫口而出的哼唱、趴趴造的看展覽,這些都是在生活中建立的陶冶與不刻意的培養。
童話與寓言故事,原住民的神話,歷史故事的源由來取代刻板的教科書,關於此點,我並不急著建立孩子的閱讀、造句與作文能力。
我相信著,找到「翻閱的動力」是學習閱讀前首先應該作的事情。但是,我必須坦承,減少課業的壓力,他們才有時間閱讀與消化。


當我帶著孩子閱讀時,多半在閱讀完一段文字,便開始讓他們自行發揮想像力。
也因此,基於孩童對於繪圖的需求,我對繪本是有一些嚴格的選擇:這當中包括了圖片與文字的關連性,版面的設計,畫面的連貫性;
因為繪本的故事,並不只是依靠文字敘述,而是因著繪圖與文字的組合共同的表達。
我並不在乎故事裡引申了何種道理,我在乎的是,閱讀能不能讓孩子有共鳴。它,可以天馬行空,而天馬行空中有著豐富的想像與邏輯。
例如格林出版社《廚房之夜狂想曲》,桑達克讓廚房的瓶瓶罐罐成了紐約的一座座大樓,有著點點星際的超現實天空,這是一個取材自日常生活,讓孩子容易聯想且極為出色的創意。


內隱的學習與生活次序
在學前教育的時期,我小心翼翼的建立他們應該建立的生活規矩。
對於各類的興趣與接觸,我最嚴格執行的限制是看電視與上網,因為,這是一種單向、被動的行為,我認為會干擾孩子的學習與感官發展。
在我個人的認知,品格教育是一種內隱的學習,培預期在小學前的家庭開始,人的品格也會不斷成長,它與孩子的生活次序能否帶來安全感,還有家庭的教育價值觀有著極大的關係。
我認為家庭必須建立一個堅持的價值觀,這價值觀在面對外界的思潮洪流中,仍讓孩子有著不畏懼與坦蕩。
品格與道德可以彌補智育的缺點,智育卻無法彌補道德的空白。


「競爭力」是不是一種團體的吹眠能力?
我並不喜愛用獎品來激勵孩子的學習,也不喜愛選舉模範生與班長的行為。
我也正思考著何謂真正教育的精神?我所認知的自主學習,來自對世界與大自然的熱情與好奇。
大環境傾向用績效來要求孩子,用著圈圈與叉叉的貼紙管理秩序。四周的親友比較,報章與專家的建議讓家長焦慮,背後這股起跑點、競爭力、基測的聲浪,正恐嚇著家長對孩子擔憂未來的生存能力!
恐嚇,是一種不舒服的教育。也許,孩子的家長更沒有自信!
不幸的說,當孩子被要求寫考卷、打分數的同時,也建立了對100分的肯定。這些養成,讓孩子習慣索求答案,快速贏得掌聲與成績,喪失了從體驗中學習的耐性。
我認知的競爭力,不是知識懂得的多少,而是對生活的多元與觸角、健康的免疫力、生命的平衡發展。
我期待著,自主求知精神不是口號。但我也感嘆著,這樣的教育環境,不僅需要有Guts的老師,也需要有Guts的家長。
也許,我的孩子未來必須參加各類的考試,未必能有突出的表現,但我相信,他們擁有好奇與勇氣來擁抱對世界的熱情。

獎狀與成績,不是全部的教育
我想到孩子的老師在我們轉學時,寫給我一封信,信中她提及,她感謝著我們把溫暖的孩子交在她手上,她因著孩子一開始的目不識丁到努力學習後的進步,讓她開心的在辦公室告訴同事:這孩子的正音是真正出自她的教導。她也感謝著孩子努力不懈的毅力,並沒有因著起跑點的挫折而喪失對自己的自信。每逢想到這封信,我就不禁紅了演眶,對於老師的用心,我只有感謝。
孩子學習沒有起跑點,當然,學習也沒有終點。
我在孩子前陣子國語文競賽的得獎報導文章中,看到流暢,自然,沒有咬文嚼字,沒有名言的背誦與引用的句型。我看到用字淺顯,卻是深刻的體驗與觀察,我想,沒有刻板的八股公式與矯情描寫的情緒,這真是出自一個孩子的文筆!身為母親的我,也感到一種喜悅,這喜悅並非來自獎狀,而是孩子真摯的語言,是對米家慢走教育的鼓勵。
對於獎狀,我引用自船越準藏《紅色的外套》中的自述
「從外面看的人,只看到誰先到的順位,所以跑的快的同學以順位給獎,但是盡全力的榮譽每一位是一樣的。對於跑輸的人,我們要毫不吝嗇給予鼓掌,有沒有盡全力只有自己才知道,所以真正的獎狀是自己寫的。我的母親,忍著沒有說出"快跑,不要輸!"因為她明白,沒有一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跑的比別人快,但是並不是每個孩子都生來具有那樣的能力。苛求那生來畏懼有的能力,必然傷到孩子,就算生來具有那能力,若一直催著他快跑,也會使他喘不過氣,盡自己的全力,是母親教導給孩子的功課。」
童年,是人生重要的起點。此時的經歷與懷抱夢想,會隨著年齡的漸長,成為他們未來的鄉愁與源源不絕的靈感。

競爭力,需要重新被定義。
教育,是寫給孩子未來與生命的樂章,它需要對生活的觀察與體驗。
這些累積,會成為他們豐富的感受性。

  自《米家的慢走與樂活》(19/10/2009)

研究:兒時學音樂 大腦終身受益


最新研究發現,少兒時堅持學習樂器數年,對未來人生產生良性影響,大腦將更為活化。(Getty Images)
 
【大紀元2011年04月28日訊】(大紀元記者郭靖康編譯報導)科學家發現,在少兒時堅持每天學鋼琴數小時,未來將在多方面受益。除了掌握樂器演奏技巧,還將在未來幾十年中,對大腦起保護作用,延緩大腦的衰老。
 
據《神經心理學》(Neuropsychology)刊載的最新研究顯示,即使成年時沒能堅持練習樂器,到老年時對保持大腦思維清晰仍大有好處。 研究人員對退休職工進行智力測驗時發現,在年少時學習過長笛、單簧管或其他樂器者的測試結果,比未學過樂器的人來得好。 本研究的首席研究員、美國堪薩斯大學醫學中心的漢娜‧帕拉蒂博士(Brenda Hanna-Pladdy)表示,長期學習樂器對大腦認知活動具有挑戰性的訓練作用,使人腦更健康、更具有適應性,能緩解老化危機。 由於學習樂器需要經年累月的練習,也許會在大腦中形成一些新的資訊連接方式,來彌補因年齡增大而喪失的一些認知功能。  這項由美國心理學會(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進行的研究,募集了70個年齡從60歲至83歲的健康老人,並根據其演奏樂器的經歷分成三組:第一組為沒有受過音樂訓練的人,第二組有1到9年的音樂學習經歷,第三組則是至少有10年音樂訓練經歷的人。 參加者都有類似的教育和健康水準,沒有患老年癡呆症的跡象。第二、三組都屬於業餘愛好者水準,大約從10歲開始練習。 其中,超過一半的人彈鋼琴,大約有1/4的人演奏木管樂器如長笛或單簧管,還有少數人玩管弦樂器、擊打樂器或銅管樂器。 結果顯示,學過樂器的人在許多認知測試中,比那些從未學過樂器,或是不會讀樂譜的人結果好。 毋需持續練習到老而樂器水準高、學習時間越長者,認知測試分數越高。其在視覺空間記憶、物體認知和適應新訊息方面,都較未學過樂器者來得強。樂器學習時間長短與分數呈現相關性。  在第二、三組中,有半數仍然繼續練習樂器,但他們在認知測試中的表現,並未比已停止練習者好。因此,學習時間的長短,比老年時是否持續練習更為重要。 研究結果意味,音樂活動對腦子認知功能的影響是長時效的,一生都將受益。 帕拉蒂表示,之前雖然有很多類似研究,但都集中在學習音樂有益兒童智力開發。這是第一個針對學習音樂的好處是否能持續終身的研究。 帕拉蒂說,開始學習音樂的年齡和學習持續時間是關鍵。大腦有一個最佳的學習可塑性時期,在那時候學樂器就容易得多。

自《大紀元》(27/4/2011)

樂聞樂思/從荒謬到崇高

【聯合晚報╱焦元溥】

這幾天,我常想到貝多芬的《迪亞貝里變奏曲》(Diabelli Variations)。 在寫下《第三十二號鋼琴奏鳴曲》之後,貝多芬就將創造力轉向弦樂四重奏。之所以還會有這部大作,得從迪亞貝里開始談起。 迪亞貝里是當時知名的音樂出版商,也會寫些作品。為了宣傳自己的出版社,1819年上半年他將自己創作的一首圓舞曲,以「資助拿破崙戰爭所致的孤寡家庭」為由,邀請奧匈帝國境內所有知名的重要作曲家為其寫作變奏,合成「祖國的藝術家」曲集以出版。 如此邀約一出,作曲家們當然樂於從命,還包括想要擠進名單裡的作曲家。不過十八至十九世紀初所謂的「作曲家」,以現在眼光而言,很多只能算是「演奏家」,不過略懂和聲,能夠編寫一些演奏用的華麗變奏罷了。迪亞貝里的邀請名單中,很多都是如此「作曲家」,寫成的變奏也就無法在和聲與對位上有何突破,只是些聽來非常相似的展技曲調罷了—話雖如此,這其中還是有一聽即知的天才,那就是舒伯特。只要兩秒鐘,你就能夠辨認出這是舒伯特,也能夠知道這位作曲家確實鶴立雞群,遠遠勝過其他受邀者。 那麼多人受邀,貝多芬當然也在內。他當時與迪亞貝里已有多年交情,但起初可是拒絕參與,認為圓舞曲主題平庸無奇,實在看不上眼。不過後來,也就是四年之後,貝多芬居然在1832年完成一部具有三十三段變奏的超大型作品:隔年,兩卷本「祖國的藝術家」出版,貝多芬這首變奏曲為第一卷,其他五十位作曲家的變奏則是第二卷。然而貝多芬此曲之後的版本都單獨出版,以《迪亞貝里變奏曲》聞名於世。 起先不寫,最後卻寫了一本,貝多芬在想什麼呢?很大一部分,是給自己找樂子。貝多芬並沒有把旋律作為變奏的主體,而是從主題中最小的元素入手,例如開頭倚音,四度和五度下降,以及重複的音符當成變奏重點。如此寫作,其實是刻意踩人痛腳,拿短處放大來挖苦一番。《迪亞貝里變奏曲》許多變奏,其實是貝多芬在告訴大家:聽呀,迪亞貝里這個主題寫的有多爛呀! 很多證據顯示,貝多芬寫這首作品時,真的「心情很好」,真的作弄人作弄地非常開心。但貝多芬也不會讓此曲只是開玩笑。迪亞貝里的主題在變奏中被提高、戲謔、模仿、嘲笑、駁斥、變形、悼念、踩在腳底但又最終昇華—是的,一如《第三十二號鋼琴奏鳴曲》,在各式各樣的變奏之後,貝多芬讓音樂昇華,到達深邃感人又清澈透明的高妙境界,只要你聽到最後,一定能為那音樂所感動。 而我也在期待,在近日各式荒謬言論齊出之後,台灣能夠等到昇華。
【2014/05/24 聯合報】
 
Sviatoslav Richter in Prague, 1986 - Beethoven Diabelli Variations
 

《U Magazine》 | Hélène Grimaud 野性的變奏

文:胡銘堯

法國、女、鋼琴家。這三字詞走在一起的化學作用,在腦海泛起一個舉止優雅的女人在琴鍵上輕敲着印象樂派矇矓音韻。偏偏,化學作用在葛莉茉 (Hélène Grimaud) 身上起不了作用。古典樂圈中人,紛以「狼女」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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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上,Hélène Grimaud 並不偏好法國的鋼琴小品,反而對巨型的德國作品胃口很大。不要看她單薄的身型,她彈的李斯特,瘋狂而有力。她鋼琴家以外的生活,同樣是令人括目相看——紐約狼群保育中心 (Wolf Conservation Center) 的創辦人,葛莉蘗亦是一位極之活躍的保育者。

接觸音樂,是六歲的事。那時的學校生活,葛莉蘗以一個悶字形容。「我那時滿有活力,思考得極快,在課堂上老找同學傾偈,騷擾他們。終於音樂令我停下和專注,我立即知道音樂會跟隨我一生。」影響她一生是舒曼的《兒時情景》。彈鋼琴的挑戰,對於六歲小孩而言,總比課本大。「現在回想,我也不能告訴你舒曼有什麼特質能令我專注。或許是它很有詩意吧。但那感覺很強烈,就是要立即愛上了的那種。」

狼與大地的二重奏
葛莉茉與狼的情誼同樣一觸即發。「當我第一次摸到牠,就立即觸電,我知道牠也是我一生所愛。」那是 1991 年,她在家附近溜狗,突然冒出了一頭狼,狗兒跑掉,她卻沒有退縮。狼感覺到她可以走近,她把手遞出去給牠嗅。她和牠認識了。就是這瞬間感動,她愛上了狼。
這些年來,狼教導了她什麼?保育工作讓 Hélène Grimaud  明白腳踏實地的重要。「因着要照顧中心的運作,我不像其他鋼琴家般,一拿起行李就周遊列國,以天空為家。」腳踏堅實的大地原來還有更多意義。她說,很多時候我們不明白動物,不明白大地的需要,是因為彼此失去了聯繫。「要認識狼,來中心親自接觸牠們,觸摸牠們。這樣我們才能真正明白牠們的動靜,牠們的想法,牠們的需要。」這樣做,反過來亦令自己的內心更踏實。「由零開始做這件工作需很大的工夫。不論是教育小孩、向義工和工作人員傳授知識,抑或跟政府打交道,都令我深感滿足。」而這種滿足,亦豐富了她的音樂,令她的演奏獨樹一幟。「它為我的生命找到了平衡。」

教育是最逼切的拯救
1996 年成立保育中心至今,Hélène Grimaud 總結經驗,教育是最逼切的工作。「我常叫小朋友前來中心,去看看我們可愛的狼大使,摸摸牠們,讓他們有着和我一樣的感動。這就是最有效的教育。」古典音樂,似乎也面臨着「絕種」危機。她曾在自傳《Variations Suavages》中寫道:「沒有教育的話,所有保育的工作都是徒然。」放諸音樂亦然。

葛莉茉的時間,一半埋首鋼琴。一半打理狼保育中心。居於紐約之時,她稍有空閒,便處理保育中心事務,由策劃保育計劃、接待參觀者,到料理狼的起居。現居於瑞士的她,正打算搬回紐約,以便騰出更多時間投入狼保育中心。「上天對每個人都很公平,就是只有廿四小時。要這樣分身,到現在還是一種挑戰。」但她卻沒有絲毫減少演奏奏的念頭。「下張唱片,要是布拉姆斯的協奏曲集。」一如以往,不是法國小品。Hélène Grimaud 不是要打破那所謂法國女鋼琴家的印象,她只是要做好大地交給她的使命。

全文刊於《U Magazine》 2013 年 2 月 1 日第 375 期。

自《Dennis Wu》(21/5/2014)

Helene Grimaud Ravel Piano Concerto In G

2014年6月4日 星期三

焦元溥:念音樂,以後一定要以音樂為業?

【聯合報╱焦元溥】
青春名人堂/焦元溥:念音樂,以後一定要以音樂為業?

在倫敦念書時,雖然念音樂學博士班,但我還是旁聽了些大學部的課,因此也認識了不少大學部學生。

出於好奇,有次我問了他們的生涯規畫,畢業後要做什麼。沒想到幾位演奏技術最優秀、成績也非常傑出的學生,竟然全都表示將來不會以音樂為業。他們畢業後就要先去工作,累積經驗之後再去念其他科目的研究所。再問下去,他們也不是因為念了音樂系所以才決定「轉行」,而是在念音樂系之前,就決定「只在大學階段鑽研音樂」,以後要走其他的路。

這實在太令我意外了。「既然你們以後不以音樂為業,為何大學要念音樂系呢?」我實在忍不住,非得繼續追問不可。

「因為我喜歡音樂呀!」一位同學這樣回答,「我喜歡音樂,但不認為自己可以靠音樂為業,也不能想像自己成為全職音樂家。但我確實喜歡音樂。既然如此,何不利用大學階段念音樂系,好好念我喜歡的音樂,給自己更扎實的音樂知識與演奏能力,之後再去念其他專業呢?」

難怪,這些大學生念音樂念得那麼開心,練琴練得很有目的,因為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他們也很清楚自己的選擇。誰說念音樂就一定要以音樂為業?人生的路那麼長,為什麼要在十八歲就決定一生,而那甚至還可能不是自己的決定?但也沒聽說因為學生選擇自由,英國就培育不出音樂人才,反而因為各行各業可能都有原來學習音樂的學生,當這些人功成名就後,對音樂活動的捐款也就格外慷慨。看看皇家歌劇院、倫敦交響、倫敦愛樂等等所得到的捐款(而且往往還是匿名捐款),我想台灣任何音樂表演團體都只能瞠目結舌。

我們的教育心態非常奇妙。一方面期待子女能夠充分發展,一方面又指望孩子能學獲利最快最容易的科目。前者需要花時間探索,後者則要求立即成果,最後導致將本求利,既然從小學了音樂,已經投下了資本,那以後就繼續學音樂並以音樂為業,趕快回本最重要,即使這些家庭經濟上並無顯著壓力。

為了回那一點本,卻喪失更多發展可能,這樣究竟有什麼好處?我很困惑,而且可能還要繼續困惑下去。
【2014/05/20 聯合報】

樂聞樂思/超技名家的大師之言

【聯合晚報╱焦元溥】

1990年柴可夫斯基大賽冠軍,唱片等身的鋼琴名家貝瑞佐夫斯基(Boris Berezovsky),繼去年帶來驚人的拉赫曼尼諾夫《第三號鋼琴協奏曲》與獨奏會後,今年重訪台灣不但要和國台交合作李斯特《第一號鋼琴協奏曲》,也要在台東和台北開鋼琴獨奏會,曲目李斯特與拉赫曼尼諾夫各半。看他駕輕就熟的樣子,不愧是以超絕技巧聞名的演奏大家。 曲目裡我格外期待他的拉赫曼尼諾夫《第二號鋼琴奏鳴曲》。這首本來演奏的人不多,近二十多年來卻成為大小比賽的超級熱門曲,想不聽到都沒辦法。或許是被彈濫了,將其拿到演奏會表演的大鋼琴家反而不算多。這次貝瑞佐夫斯基要彈,想必是卓越且老練的示範,愛樂者可得把握機會。 《第二號鋼琴奏鳴曲》是拉赫曼尼諾夫再度回到奏鳴曲形式所寫下的創作。前一首奏鳴曲式作品《第三號鋼琴協奏曲》的身影和音型在此曲依然出現,但影響更大的是在此曲之前完成的合唱交響曲《鐘》。全曲充滿交織錯綜的多聲部,音響設計更窮盡高低音效果,以戲劇性對比表現強勁張力。可惜1913年原始版問世後始終不受好評,於是拉赫曼尼諾夫在1931年出版修訂版,在織體、旋律、結構上多所調整,修訂版概念堪稱「全曲一體」,樂章結尾用分段而非結束記號,代表三樂章前後相連。此版的音響效果也較清朗,篇幅則更精簡。「蕭邦的第二號鋼琴奏鳴曲只用了十九分鐘就說了那麼多,我的第二號鋼琴奏鳴曲卻達不到!」經過嚴密思考,拉赫曼尼諾夫果然將音樂縮至十九分鐘 以內,和前輩致敬且看齊。 目前真正演奏原始版的錄音並不多見,大多數鋼琴家仍傾向修訂版,包括貝瑞佐夫斯基。但修訂版仍有值得討論的空間,原始版有些段落也真的精彩,被刪除實在太可惜,因此從霍洛維茲(Vladimir Horowitz)以降,許多鋼琴家自前後兩版自行拼貼改編版,形成本曲演奏一大特色。許多錄音雖然標榜修訂版,但還是會偷渡原始版一些段落。阿胥肯納吉的錄音雖然演奏原始版,第二樂章也仍參考了修訂版的寫法。這是愈聽愈有趣的作品,也是演奏者往往大幅提出個人意見的作品。 六天內演出四場,有獨奏有協奏,無論是想欣賞精彩演奏,或純粹觀摩貝瑞佐夫斯基那健康自然的放鬆技巧,這都是不容錯過的好機會。至於貝瑞佐夫斯基究竟會怎麼演奏拉赫曼尼諾夫《第二號鋼琴奏鳴曲》,不到現場不會知道。

【2014/06/01 聯合晚報】


Berezovsky - Rachmaninoff Piano Concerto n° 2 - I mov. Moderato

專訪長號傳奇林伯格 從手執長號到拿起指揮棒

隨便問一個長號手,要他數一個最著名的長號演奏家的話,你大可預計這個標準答案:林伯格 (Christian Lindberg)。闊別香港二十多年,林伯格今次來港登台,卻是以長號演奏家以外的身份:作曲家和指揮家。

香港城市室樂團邀請了林伯格指揮一場,實在叫人喜出望外。 
Christian Lindberg 08
文:胡銘堯

林伯格的名字,不單是學長號的人崇敬的對象。拿這件會伸長縮短的樂器,穿顏色斑斕的襯衣,模仿電單車風馳電掣的引擎聲……當年他那《電單車協奏曲》的形象,早已深入民心。如果說帕格尼尼賦予小提琴新的技法,李斯特給鋼琴改革,那麼林伯格就令長號變成炫技的樂器。

指揮與作曲並行
近幾年,林伯格更為活躍於指揮台上。「我沒有一心要希望成為指揮,只是當應允了第一個邀請之後,以後的指揮邀請就紛至沓來了。」那是2000年的事,他獲英國樂團之邀作指揮,他說當時心態是「儘管一試」。那次首演之後,指揮邀請立即湧來。但對林伯格而言,指揮和作曲這兩個新身份,卻是並肩而行。「那是我 39歲的時候,朋友對我說,是時候要寫一首大型的協奏曲了。那時我首演了65首新作,通通都是他人的作品。回想起來也覺得那是很奇幻的:就是這樣一說,我好像心裡多了點動力,要自己手寫一首協奏曲,而這心裡的聲音也愈來愈強烈。」雖然回頭看,開展作曲和指揮之旅都帶點偶然,林伯格認為現在看上去,所有都來得自然。「我說那是自然… …還帶點必然吧!」

林伯格的訪問在以北歐為主題的餐廳「Finds」舉行,伴隨家鄉菜色的,是林伯格沒有架子的笑聲。我問他是否介意我形容甚至拍攝他當天的打扮,他笑說當然可以。「這裡天氣很好,我說這幾天是很和暖!」–他仍穿短褲和拖鞋,香港這微涼的天氣,對於以瑞典為家的他而言,還只是暖和的夏天。

那天早上,林伯格主持了長號大師班,聽了五位學員演出後,他提到自己很重運動,原因是演奏者需要強健的體魄。「特別是長號這件樂器,對身體有苛刻的要求。」所以他會跑馬拉松,就是要持續鍛煉呼吸系統和肌肉。「還有是音樂家的生涯,飛來飛去,沒有強健的身體,這不易調節。我幾日前還在墨西哥,回了瑞典的家兩天,這就飛過來香港了。我的腦袋還有不同的時區,但身體卻要讓我投入工作。」

低音銅管樂器 更適合現代音樂廳
今次來港,他指揮自己所寫的大號協奏曲,演奏的是他的好友、大號演奏家巴塔斯維克(Oystein Baadsvik)。「我的檔期排得密密的,但巴塔斯維克問我有沒有空來指揮自己的協奏曲,這兩三年的日程,就只有這個星期可以。」於是他越過大西洋再飛越整個歐亞大陸,來了香港。

林伯格的大號協奏曲稱為《戀愛中的熊貓》,原來他早在創作時,已邀請巴塔斯維克分享這作品。「我創作的習慣是先寫 24 個胚胎式的意念,然後感受我會喜歡或者不喜歡哪些,最後挑選五個來創作。」林伯格邀請巴塔斯維克去選些喜歡和不喜歡的意念,但他卻留有一手。「我可以選些他不喜歡的意念,來給他點難度!」

很多時作曲家找演奏家商量,都是商討音樂與該樂器是否適合,創作上怎樣配合樂器以發揮效果。巴塔斯維克說林伯格從來沒有問他大號的技術問題。「他自己本身就很熟悉,我們完全沒有討論過技術的問題。反而他跟我分享創作的過程,那是很特別的經驗。」巴塔斯維克也是一位炫技演奏家,給大號的演奏技巧帶來翻天覆地的改變,而他演出時更輕盈地提大號,在舞台上走來走去。

林伯格在大師班中提到他喜愛的音樂家相當多,其中他提到了羅斯卓波維契 (Mstislav Rostropovich) 的名字。訪問中,我問他有沒有打算仿效羅斯卓波維契,以演奏、委約甚至創作協奏曲,把長號帶到更高的地位。「我認為長號和大號這些低音銅管樂器,是更適合 21世紀的獨奏樂器,正如小巧的小提琴適合 19 世紀細小的音樂廳一樣。現在的音樂廳十分大,觀眾又多,長號和大號本來就很適合這些寬敞的空間,而且相當有威力。反而小提琴在現在的音樂廳,往往被空間和樂團壓下來。」林伯格說,在古典音樂的世界裡介紹新的音樂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希望以新的技巧新的作品,挑戰觀眾耳朵,也為古典音樂開啟新的門戶。

勉勵年輕演奏家:莫忘初衷
今次來港,他並未有演奏拿手的長號,但他在工作坊中,卻大力鼓勵年輕演奏家,勉勵他們不要忘掉當初學音樂的動力。「我在 20 歲時做了個很艱難的決定。我去了樂團演奏。我學音樂,是因為我熱愛音樂。但環視樂團的樂手,音樂是他們的職業,即是要靠音樂來賺錢。我那時想過當律師,以音樂作為興趣。但結果我決定了全時間以我的興趣,即是音樂為職業。」回想起來,頭十年相當艱苦,但他卻不斷提醒自己當初成為音樂家的原因,是因為對音樂的熱誠。最後他以幾句簡單的說話總結當音樂家之道:「我從沒有想過放棄。每天我也愛音樂。謹記當初你怎樣開始。」

文章刊於 2013 年 11 月 22 日《文滙報》。

自《Dennis Wu》(22/11/2013)

Christian Lindberg - Prokofiev - Romeo & Juliet Suite

蕭邦:以鋼琴懷鄉的流亡詩人

1836 年,德國作曲家舒曼聽過蕭邦親自演繹自己的練習曲 (études) 後,在他所創辦、具相當影響力的《新音樂雜誌》(Neue Zeitschrift für Musik),評論蕭邦的演奏和作品:「想像一部希臘的風鳴琴 (Aeolian harp),有着各種的音,鋼琴家的手輕輕一撥,裝飾聲音美妙而典雅,更聽到最低沉的音和在上面流動的旋律。你就大概瞭解蕭邦演奏得怎樣。」他稱蕭邦的練習曲經已超越單純訓練手指的練習。「這簡直就是一首詩。」
***
蕭邦 1830 年離開家鄉波蘭華沙。巴黎有着華沙沒有的機會,華沙有令他掂念的家人和朋友。但自他到巴黎以後,他就沒有踏足過波蘭一步。
蕭邦 1830 年離開家鄉波蘭華沙。巴黎有着華沙沒有的機會,華沙有令他掂念的家人和朋友。但自他到巴黎以後,他就沒有踏足過波蘭一步。

1831 年 12 月,年僅 21 歲的蕭邦 (Fryderyk Chopin) 終於抵達到巴黎。相比起他的家鄉波蘭華沙 (Warsaw),這裏繁榮而且有着深厚的文化氣息:這是雨果 (Victor Hugo)、大仲馬 (Alexandre Dumas) 的巴黎,小說文字中,滲透着浪漫主義的氛圍。而且,他在這裏也感覺更踏實。巴黎有着很強的波蘭人社群,四處都有波蘭的移民。家鄉遠在一千五百公里以外,這種與祖國的聯繫,實在至為重要。

蕭邦立即在巴黎建立必須的人際網絡。他的第一場公開音樂會,在鋼琴製造商皮利爾所設的皮利爾音樂廳 (Salle Pleyel) 舉行,引來不少讚譽。樂評人寫道:「這年輕人摒棄自我限制和前人的模範,完全把鋼琴音樂重新活化……他豐富原創的意念,前無古人。」

蕭邦在巴黎漸漸建立起名聲,穿梭於上流社會,雖坦言自己沒有刻意地要向上爬,但他說「對我而言,這卻有着絕對需要,因為他們有着良好的品味。當你在英國或奧地利大使的晚間樂聚演奏,你會立即被稱讚有才華。」在巴黎的頭兩年,他靠着父親從波蘭的匯款維生,不久後他已經能賺得足夠的收入,讓他住在時尚的社區。他活躍於教學,不少學生是仕紳階層的淑女。蕭邦的舉止優雅有禮,是其中一個特別吸引的原因。當然,他細緻而優雅的鋼琴演奏,更令人趨之若鶩。

雖然,蕭邦在巴黎站得住腳,但在他腦海中,還是被思鄉的夢魘所壓迫。年少時的同窗兼好友沃伊齊休夫斯基 (Tytus Woyciechowski),曾經分享蕭邦不少心事。一封由巴黎寄往華沙的信中,蕭邦向沃伊齊休夫斯基寫道:「表面上,尤其是我在同鄉間表現得生活愉快;但是內裏卻經常的拉扯:憂鬱、不安、惡夢、失眠、叫嚷、對生存甚至死亡都莫衷一是。」

 沃伊齊休夫斯基與蕭邦,本應一齊待在巴黎。1830 年 11 月 29 日,波蘭人向俄羅斯沙皇委任的管理政府起義,攻擊管理波蘭的大公宮邸貝爾維德雷宮 (Belweder)。沃伊齊休夫斯基義不容辭,立即回家鄉支持革命,把蕭邦留在歐洲的中部。他得自己一個尋找去路。
***

蕭邦 1810 年生於波蘭的市郊。他的爸爸是高中教師,不單家住在高中附近教師聚腳的地方,就連朋友也多是在高中和大學任教的知識份子。和蕭邦家庭熟稔的,還有一些波蘭貴族。這些貴族的孩子,很多與蕭邦一起長大,在高中讀書時甚至是同室密友。

蕭邦在早年已經顯露音樂才華,在華沙上流社會甚至是權貴階層的沙龍 (salon) 間活躍。八時歲,他演出自己創作的波蘭舞曲,被人形容為「真正的天才」,樂譜還被出版。他雖然受過鋼琴老師指導,但他很快就得依賴自己學習。

1830 年 11 月波蘭人向俄羅斯沙皇委任的管理政府起義,攻擊管理波蘭的大公宮邸貝爾維德雷宮 (Belweder)。蕭邦就此一直流放。
1830 年 11 月波蘭人向俄羅斯沙皇委任的管理政府起義,攻擊管理波蘭的大公宮邸貝爾維德雷宮 (Belweder)。蕭邦就此一直流放。

華沙雖然是波蘭王國的首都,但是與巴黎和維也納這些大都會比較,華沙的音樂機會還是比較少。畢業後,蕭邦到維也納旅遊,因緣際會,在音樂之都舉行了兩場音樂會,獲得空前的好評。雖然,性格內向的蕭邦,並不喜歡公開的音樂會,特別是他在華沙的演出,全都在友好仕紳好府邸進行。這種晚間樂聚 (soirée),在上流社會間極為普遍,而蕭邦顯然比較喜歡這種較為親密的演出空間。

但是,年輕的蕭邦,還需要在音樂上尋找出路。面對前路茫茫,他表現得猶疑不決,情緒相當低落。開朗而果斷的沃伊齊休夫斯基,成為了他的傾訴對象。久經計劃,兩人在 1830 年 11 月 1 日,離開華沙前往維也納,展開一個未知的音樂之旅。

以後,蕭邦會「詛咒我離開的一刻」。
***

蕭邦在巴黎的日子,掂掛家鄉,與家中的父母通訊不斷,卻沒有歸家。俄羅斯強硬鎮壓革命,廢除波蘭憲法,把波蘭再一次納入俄羅斯王國的版圖。不過,沙皇卻宣佈特赦牽涉在革命而流亡在外的波蘭人。蕭邦等流亡的人,只須到巴黎領事館辦手續,就可取得護照,自由進出家鄉。

優柔寡斷的蕭邦,沒有這樣做。巴黎 1830 年經歷了七月革命,反對當時的查理十世 (Charles X) 禁制出版自由和通過新的選舉法,令大部份中產階層喪失投票權。面對波蘭發生相類壓制人民的事,法國人對波蘭人普遍也相當同情。 後來,更有傳聞說向俄羅斯申請特赦的人,結果被沙皇政府拘禁並處以 15 年勞役。蕭邦在革命前已經離國,當然與起義活動無關。但有這種消息,難免令人對政府喪失信心。雖然巴黎與華沙同處於動蕩,但蕭邦在巴黎社會得到相當的接納和安全感,的確是留在巴黎的好原因。

不過,其中另一個不能忽視的實際因素,是他不能放棄巴黎的生活與教學,還有那可觀的收入。畢竟,他在巴黎建立起華沙不能承載的事業。

蕭邦的音樂多愁善感,一首短短的前奏曲,充斥了被稱為「哀歎」的下行半音動機,而且音樂沒完沒了,就是讓歎息延續。蕭邦在 1839 年為每一個調寫下一共 24 首前奏曲,似乎受了巴赫的啟發。1838 年蕭邦到西班牙馬略卡 (Majorca) 創作,身上所帶的,就只有巴赫的《平均律鍵盤曲集》,裏面也有 24 首前奏曲。
蕭邦的音樂多愁善感,一首短短的前奏曲,充斥了被稱為「哀歎」的下行半音動機,而且音樂沒完沒了,就是讓歎息延續。蕭邦在 1839 年為每一個調寫下一共 24 首前奏曲,似乎受了巴赫的啟發。1838 年蕭邦到西班牙馬略卡 (Majorca) 創作,身上所帶的,就只有巴赫的《平均律鍵盤曲集》,裏面也有 24 首前奏曲。



蕭邦在巴黎的公開演出不多,他多在私人的樂聚間演奏,享受那親密而多變的音樂。他的作品包括大量的波蘭舞曲 (Polonaise)、瑪祖卡舞曲 (Mazurka) 和圓舞曲 (Waltz),這幾種舞曲在歐洲相當流行,雖然已經不是主要用作舞蹈,但風格優雅活潑,還是深受聽眾歡迎。

正是來自波蘭的波蘭舞曲與瑪祖卡,讓蕭邦一抒思鄉之情。波蘭舞曲雖然源自於民間,但在十七世紀出現在波蘭貴族和宮廷之中,漸漸變成高貴的舞蹈,更在十八世紀開始,流行於歐洲的宮廷之內,作品不缺,就連巴赫在他的《法國組曲》中,也有波蘭舞曲的樂章。隨着宮廷沒落,波蘭舞曲在波蘭祖家找到了發展的新土壤,一眾波蘭作曲家為了讓舞曲重現昔日光輝,特別在鋼琴上發揮炫技的難度。蕭邦早年接觸過這些早期鋼琴作品,啟發不少。

雖然蕭邦也寫過輝煌的波蘭舞曲,可是他在巴黎所寫的波蘭舞曲,逐漸超越技術層面。他的音樂不單帶着多樣而複雜的情感,樂曲間更展現出非比尋常的張力。作品 44 升 F 小調波蘭舞曲,開首具悲劇性的主題與中段較富幻想力而斷斷續續的段落糾纏,後來出人意表地,聽到的竟是一首平和的瑪祖卡。

蕭邦的創作,開始超越了曲式和曲種 (genre) 的定型,行出自己獨特的道路。
***


相比起在偌大的劇院面對全都不認識的觀眾,蕭邦比較喜歡較親密的演奏空間,所以他常在沙龍 (salon) 中演出。
相比起在偌大的劇院面對全都不認識的觀眾,蕭邦比較喜歡較親密的演奏空間,所以他常在沙龍 (salon) 中演出。


1836 年,蕭邦在李斯特 (Franz Liszt) 的推波助瀾下,認識了女小說家喬治桑 (George Sand)。蕭邦對於文學女性並不大感興趣,但李斯特卻應允了喬治桑,要介紹這位聞名於巴黎的波蘭作曲家給她認識。於是,李斯特在他下塌的酒店,讓兩人碰面。蕭邦對友人回憶這次會面:「喬治桑真的毫不吸引。她真的是個女人?」喬治桑是個男性化的筆名,背後的女作家,原名叫 Amantine-Lucile-Aurore Dupin,18 歲時嫁了給男爵的私生子杜德望 (Casimir Dudevant),生了兩名孩子,之後卻與杜德望離婚。優柔與弱不襟風的蕭邦,剛好與喬治桑是個對比:她是個陽剛、倔強、健談的女子。

蕭邦向父親友人的女兒求婚,等了又等之後,結果被對方家人拒絕。失望與沮喪下,蕭邦在 1838 年再遇喬治桑,兩人墮入愛河,開始了一段歷時九年的戀情。喬治桑比蕭邦年長五年半,她跟他的相處,有點像是媽媽照顧小孩般的感覺。特別是蕭邦一到 30 歲,身體狀況開始轉壞。喬治桑成為了蕭邦的護士。

蕭邦會在每年夏天,逃離繁忙與潮濕的巴黎,前往喬治桑在法國中部諾安 (Nohant) 的大宅,專心創作。這時的作品,可謂蕭邦最成熟的音樂。他在這時寫了不少大型的作品,包括長篇的敘事曲、幻想曲和奏鳴曲。但是這也是他最花時間創作的時期;他愈趨完美主義,創作愈慢,心情就愈差。

雖然蕭邦無法踏足波蘭,但他的名聲卻在波蘭一直維持,甚至被認為是波蘭人在歐洲的典範。他的名聲遍及德國、英國,他在萊比錫出版的樂譜,在波蘭極之暢銷,很多都在開售後幾天被賣清。波蘭自 1795 年喪失自主後,只能在藝術間帶出民族意識。在波蘭人眼中,蕭邦是一位為波蘭發聲英雄般的作曲家。他作品中濃厚的波蘭風情,尤其是輝煌的波蘭舞曲,正是受壓逼的波蘭人保存自我意識的重要工具。

不過,這位譜寫英雄音樂的作曲家體弱多病,亦是眾所周知,也成為不少人關心的焦點。蕭邦的音樂向來多愁善感、富有詩意,甚至有很多可堪細味的音樂細節。他的音樂,可謂是他人生的寫照。1847 年,他與喬治桑因着錯縱複雜的家庭問題,爭吵得無法收拾,最後他和喬治桑的女兒,一併被趕離諾安大宅。喬治桑說:「這是九年親密關係怪異的結局。」
***

1849 年,蕭邦寫信給年少時好友沃伊齊休夫斯基。「我希望上帝准許你來我這裏……你比任何藥物都有用。」他知悉好友因着護照問題不能到巴黎,但蕭邦此刻已深知死亡臨近。「我病了,或許你來是分享我憂傷和失望的時刻,但也是安慰和懷緬年輕歲月的時候。我真希望我們一起是快樂的時光。」

最終,蕭邦沒有和好友見面。1830 年好友回國支援革命以後,他倆至死也再沒見面。蕭邦亦從那時起,一生再未曾踏足過故鄉的土壤。

蕭邦雖然沒有執起過起義的旗幟,也沒有激烈地宣揚愛國的訊息,他甚至是個最後只剩下 45 公斤的、體弱無力的鋼琴家,最後殘燭獨自熄滅。但是,他一直在波蘭人的心目中有着崇高地位。因為他真正的把波蘭藝術,推上高峰。

他寫過既細緻得令人沉溺的詩,也寫過壯闊得叫人激昂的歌。他的身驅雖長留花都,但他的心一直心繫故鄉。在生如是,逝世以後亦如是。

蕭邦 1849 年逝世,喪禮上的音樂,包括充滿歎息的 E 小調前奏曲。他的身驅長埋巴黎佩爾拉雪茲公墓 (Cimetière du Père-Lachaise),他的心臟幾經輾轉,於 1879 年被封在華沙聖十架教堂 (Kościół Świętego Krzyża) 的柱內,一償蕭邦生前回國的心願。
蕭邦 1849 年逝世,喪禮上的音樂,包括充滿歎息的 E 小調前奏曲。他的身驅長埋巴黎佩爾拉雪茲公墓 (Cimetière du Père-Lachaise),他的心臟幾經輾轉,於 1879 年被封在華沙聖十架教堂 (Kościół Świętego Krzyża) 的柱內,一償蕭邦生前回國的心願。

Photo credit: mw238@flickr
更正:早前版本指蕭邦與喬治桑於 1855 年分開,實為 1847 年。

此文章為 「音樂遊蹤」講座系列:東歐站 講座系列 之專題文章。講座日期為 2014 年 5 月 28 日。

自《Dennis Wu》(28/5/2014)


Chopin - 12 Études, Op. 10 (Murray Perahia)



Chopin Documentary - The Women Behind The Music
 
 
High-tech Chopin museum brings composer's career to life  

【千萬別惹彈鋼琴的人】♩.♪



為什麼別惹彈鋼琴的人呢?因為......

1、彈鋼琴的人毅力比較堅韌。如果你惹了毅力堅韌的人,他會跟你一直耗下去,除非你先求饒,不然看誰能死磕到底~

2、彈鋼琴的人智商較高。你想啊,兩個手同時彈不同的琴鍵,動不動十個手指彈四五個聲部;萬一還是一個會彈琴會唱歌的,唱一行譜、彈兩行譜......對這種左右半腦發達程度的人,咱還是別惹了~

3、彈鋼琴的人眼手配合能力好。彈鋼琴的人基本都會一門絕技——視奏,就是看著譜子,直接在鋼琴上演奏。嘖嘖~88個琴鍵,幾乎不看,就這精准度,沒去練習個葵花點穴手什麼的都可惜,就算沒學點穴也能做到戳你眼睛,絕不會碰到你鼻子。咱還是別去試驗了~

4、彈鋼琴的人耐力好。一天幾個小時都能幹同一件事情,這體力也不是一般二般的,跟這種人鬥,你瘋了嗎?

5、彈鋼琴的人思維跳躍性強。前一分鐘還在演奏巴羅克時期的鋼琴作品,後一秒馬上就能演繹浪漫主義音樂的特點。萬一邏輯性再強一點,那絕對是流氓會武術,你腦子繞的過這種人嘛~

6、彈鋼琴的人記憶力好。動不動就要背十幾二十頁的譜子,演奏的音符都是幾萬個起步的,為了準備一場音樂會,腦子裡的音符不比程式師寫的代碼少。你惹了這種人,還指望他有一天會忘了,醒醒吧~

7、彈鋼琴的人大都長壽。別跟我說那些短壽的音樂家,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兒了。這年頭餓死音樂家的事情真的很難見到了,隨便查查就是八九十歲的音樂泰斗依然活躍在藝術舞臺上的資訊滿天飛。好吧~就算你沒有惹彈鋼琴的人,你悄悄的恨他~那你可要做好持久戰的準備咯~

< 網路轉載>

自《GIGA CIRCILE》(26/5/2014)

2014年6月3日 星期二

樂聞樂思/學音樂,學科很重要

【聯合晚報╱焦元溥】
最近很驚訝地發現一個其實應該不該驚訝的現象,就是許多國高中的音樂班學生與家長,認為「學科」耽誤了音樂學習。 這裡的「學科」,以現在考試制度而言其實已經非常少,就是國文和英文。但即使就這兩科,很多人還是招架不過來,覺得練琴的時間都不夠了,怎麼還會有時間念國文和英文。 恕我直言,這其實就是練琴時間不夠的原因。如果你沒有那個頭腦去理解音樂,學來學去只是皮毛,當然治絲益棼。不知道自己該練什麼,自然永遠沒有足夠時間練琴。 常常聽見有人「驚訝」於音樂家不能只練琴練唱,還需要廣博涉獵——唉,怎會「驚訝」呢?沒有藝術創作能夠脫離它的時代。不讀拜倫雨果,怎能真正了解李斯特。對法國大革命思潮一無所知,又如何深入貝多芬?更何況,現在「學科」所要求的,甚至不是對音樂史的深刻理解,也不是對文化史的多方研究,只是國文和英文而已呀!中文好,可以和自己的世界溝通;外文好,可以和全世界溝通。說到底,若對世間事物缺乏興趣,對人不願多所了解,又怎能和欣賞者溝通,透過演奏和人共鳴?倘若如此,又為何要學音樂? 更不用說從早期古典樂派開始,音樂就和語言文法結合。想要深入詮釋此類作品,就必須了解語言,並配合音樂本身的「文法」(和聲、節奏等)。這並不困難,但必須認真思考學習,才能提出有意義的詮釋。如果自己沒有概念,就只能等待老師一個音一個音教,一個句子一個句子指導,那時間當然不夠,而且會愈來愈不夠。 如果國高中階段沒有打下好的語文基礎,甚至到大學階段也不思努力,要說能在音樂理解和演奏上有何成長,實屬天方夜譚。學科和術科學習本來就該合一。這不是為孩子找音樂以外的退路,而是語言能力不好,術科學習其實難以為繼。當然,這世界上還是有演奏者以音樂空泛無物聞名,但這樣的人是靠機運而非能力存在於舞台,我們又豈能教導並指望孩子只靠運氣而非能力? 學音樂並不是學習樂器就好。在這大學音樂科系逐漸放榜之際,希望大家能夠好好思考音樂究竟是什麼,又為什麼要學習音樂。音樂何其美好,卻絕對沒有一般人想像地「簡單」。光是喜愛練琴唱歌,並不能使你成為演奏家和歌唱家。但也正是因為博大精深,音樂才值得我們用一生去努力鑽研,雖然一生並不足夠。
【2014/03/30 聯合晚報】

海頓:虛心為音樂服務的父親

文:胡銘堯

1795 年,年屆 63 歲並闊別家鄉多年的海頓突然獲得邀請,造訪出身地盧勞市 (Rohrau)。海頓六歲時,離開這個在奧地利極東部的村莊,開展了學習和音樂之旅。經歷了成功的倫敦巡演之後,他回來出身地,看見村民為他豎立的大理石雕像,百感交集。他帶着隨行友人,看看故居的火爐堆,回憶起小時候,孩童海頓坐在火爐旁把玩提琴,在父親旁以音樂渡時光。
 
有哪位出身平凡家庭的作曲家,能在有生之年衣錦還鄉?海頓是在音樂歷史中,少之又少的一位。
 
***
尼可拉斯親王 (Nikolaus I, Prince Esterházy) 在 1790 年逝世。那時,海頓 (Joseph Haydn) 在匈牙利貴族艾斯塔哈西 (Esterházy) 宮廷當了 29 年宮廷樂長 (Kapellmeister),建立了聞名於歐洲的出色樂隊。
海頓在匈牙利貴族艾斯塔哈西的宮廷擔任樂長達 29 年,本質上是貴族的僕人,但這是十八世紀音樂家夢寐以求的職業。
海頓在匈牙利貴族艾斯塔哈西的宮廷擔任樂長達 29 年,本質上是貴族的僕人,但這是十八世紀音樂家夢寐以求的職業。


29 年前的 1761 年,海頓與宮廷簽訂的聘請合約,詳細訂明了他的工作:「海頓必須確保自己及他的樂手遵從一切章則,並在殿下前穿白襪、白絲服及以髮夾或假髮履冠。海頓需每天中午前及中午後,在大廳中準時報到,接受殿下有關樂隊工作的指示,並指示其樂手,確保指示準時執行。」
 
尼可拉斯親王是位熱愛音樂的王子。隨着七年戰爭 (Seven Year’s War) 的完結,歐洲步入較為平靜的時期。王子雖然效力於維也納宮廷,但是卻一直討厭煩囂的維也納。於是,他經常待在位處維也納以東的城市艾森斯塔特 (Eisenstadt) 的艾斯塔哈西城堡 (Schloß Esterházy) 中,以音樂為樂。王子要什麼音樂,海頓就給他寫什麼;宮廷有什麼宴會,海頓也就提供什麼音樂。而且基於合約要求,還要穿着整齊制服。尼古拉斯王子,本來就是位極端注重細節而且講求華麗的貴族。本質上,這份工作只是一個僕人的差使;海頓所寫的音樂,起初更全都是宮廷的資產。但能賺得穩定薪金,包住宿,算得上是一個良好的出路。

海頓的臉上,還多了一份光榮。他的傳記作者寫道:「海頓的父親看見兒子穿着藍、金色的制服,聽到王子讚賞兒子的才華而感到喜悅。」

而對於海頓而言,這個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因為他在此之前,只是一位寂寂無名的年輕音樂家,他的履歷,就只有簡單的一兩行。
***

海頓童年的歌聲悅耳,很快就由鄉村聞名至維也納,被斯蒂芬主教座堂 (Stephansdom) 邀請,在這座號稱「帝國的主教堂」的宏偉建築內,當上合唱團成員。
海頓童年的歌聲悅耳,很快就由鄉村聞名至維也納,被斯蒂芬主教座堂 (Stephansdom) 邀請,在這座號稱「帝國的主教堂」的宏偉建築內,當上合唱團成員。


海頓 1732 年生於奧地利盧勞市,是一個以商貿為主的鄉間小鎮。雖然他的小屋,由父親親自興建,但是這個家庭,算是比較貧窮,就連貝多芬後來看見這所小屋,也慨嘆「這麼的偉人,竟出生在如此寒微的小屋中!」海頓的父親是鎮中的車輪匠,媽媽是個廚師,兩人懂得的音樂,只合於自娛。但是,晚間時父親彈豎琴、母親唱歌,成為海頓年輕時最美麗的回憶。他的兩個弟弟,米高.海頓 (Michael Haydn) 成為了現在還留名於史的作曲家,另一位約翰 (Johann Evangelist Haydn) 也將會在海頓工作的宮廷成為音樂家。
 
六歲時,海頓被送到海恩堡 (Hainburg) 讀寄宿學校。他父親的親戚在那裏當校長,並且對海頓優美的歌聲感到驚訝。他在校長親自教育下,學習樂理、算術和拉丁文,音樂特別進步神速。在 1739 年(有說是 1740 年),這位小男孩被維也納的斯蒂芬主教座堂 (Stephansdom) 邀請,當上了這座號稱為「帝國的主教堂」的合唱團成員。

海頓在斯蒂芬主教座堂的生活,並不十分如意:老師們對學生並不理睬,學習的內容更是相當苦悶。他在課後的時間,找來別的樂理書籍學習,其中最重要的,是接觸到神聖羅馬帝國的宮廷作曲家霍斯 (Johann Joseph Fux) 的樂理著作《邁向帕爾納斯的階梯》(Gradus ad Parnassum)。海頓對這部對位法的理論課本珍而重之,勤加閱讀,他的課本更寫滿了拉丁文的筆記。
 
這個看似美好的年日,很快過去:男孩子一轉聲,海頓就「唱歌唱得像頭烏鴉」。大概在 1750 年左右,他被教堂辭退。17 歲的男孩,在陌生的維也納流連,被逼找些散工來做,一時教音樂,一時在街邊拉小提琴,並且身無分文。

遠離家鄉、失業、貧困,對於二十未到的年青人,誰會不感到迷失氣餒?
***

十八世紀的音樂家,最穩定的職業,是受聘於宮廷。當歐洲還是由皇室貴族統治之時,大小的宮廷間,爭相聘請優秀的樂師,為宮廷各大小場合提供音樂。莫扎特抗拒宮廷音樂生活,就是不希望活在宮廷諸多的繁文縟節之中。為他憂心終日的爸爸被莫扎特氣結,種下兩父子決裂的遠因。

寂寂無名的海頓被教堂辭退後,在維也納輾轉十年。其間他慢慢累積創作經驗,更幸運的,是遇上與《彌賽亞》的作曲家韓德爾在倫敦歌劇院間鬥個你死我活的波爾波拉 (Nicola Porpora)。海頓貼身服侍波爾波拉三個月,從他身上學到意大利音樂和歌唱的精要。終於他在 1759 年得到了第一份全職工作:在莫爾辛伯爵 (Count Karl Joseph Franz Morzin) 的宮廷當宮廷樂長 (Kapellmeister)。莫爾辛伯爵的府邸,位於當今捷克境內的下盧卡維察 (Dolní Lukavice),地點算是鄉郊而且偏遠。莫爾辛的樂隊規模很小,而且不久之後更因財政困難而要把樂隊解散,但能當上宮廷樂長,算是幸運的踏腳石。

這份工作,也為海頓帶來了一段婚姻。他曾經愛上學生凱勒 (Barbara Keller) 的其中一位女兒。可是,這位女兒卻在 1756 年進了修道院。海頓後來半推半就,娶了愛人的姊姊。這位姊姊被海頓形容為毫無音樂感,還相當固執。「我們雖然互相傾慕,但不久我就發覺她沒頭沒腦,而且相當不負責任。」海頓晚年的巨著《創世紀》(Die Schöpfung) 首演後,作曲家貝華特 (Franz Berwald) 曾經問她覺得如何,她著名的答覆是:「人家說這應該是很好的作品。但我不曉得。」

那麼,當日海頓為什麼娶她過門?歷史留下關於海頓前半生的資料,全都是他的一面之詞。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得知,這婚姻實在是如何「災難」。或許是他順得人意,或許是他要報答凱勒一家,但是,他與她的夫妻關係,幾乎只維繫於住在同一屋簷下。人稱為「海頓爸爸」(Papa Haydn) 的慈祥作曲家,最終沒兒沒女。
***

海頓一生創作的 104 首交響曲,可說是他最重要的著作。海頓在艾斯塔哈西宮廷服務的頭十年,幾乎要為每星期二和星期四舉行的聚會提供音樂,交響曲不可或缺。他的樂隊不大,只有 13 至 15 人,但王子卻大灑金錢,招攬最好的樂手,也讓海頓全權負責,讓他在藝術上有所發揮。海頓說作為樂隊的領班,「我得嘗試並留意什麼音樂能產生良好或不良的效果,然後修改,增減,還是要冒險。我與世隔絕,在我的範圍內,沒有人能挑戰我的自信,亦因此我只能選擇獨創一格。」

十八世紀後半葉的宮廷聚會,並不像現在的音樂會一般嚴肅。這些私人性聚的聚會,雖然有音樂,但音樂還是娛樂之用,伴以貴賓的茶點、傾談和遊戲,最好還不太吵耳,喧賓奪主。音樂方面品種雜陳,通常都包含了獨奏與聲樂曲目,但是聚會的開始,就是以一首交響曲開始。

海頓的音樂,一如其人,往往充滿幽默。最著名的例子,就是《驚愕交響曲》寧靜柔和的慢樂章中那突如其來的鼓聲。他的鋼琴作品也有相當多可細味的有趣地方,比如這首建基於奧地利民歌的隨想曲,急速上行而又不斷重複的音階,就是模仿民謠中被捉着四肢的豬。一下突如其來的靜止,就像是捉豬的人跟本不能控制場面,要回一回氣。其後音樂一直沒完沒了,捉豬的人要和豬打作一團。
海頓的音樂,一如其人,往往充滿幽默。最著名的例子,就是《驚愕交響曲》寧靜柔和的慢樂章中那突如其來的鼓聲。他的鋼琴作品也有相當多可細味的有趣地方,比如這首建基於奧地利民歌的隨想曲,急速上行而又不斷重複的音階,就是模仿民謠中被捉着四肢的豬。一下突如其來的靜止,就像是捉豬的人跟本不能控制場面,要回一回氣。其後音樂一直沒完沒了,捉豬的人要和豬打作一團。



交響曲 (Symphony) 與開始一部歌劇的序曲 (Overture),有着共同的意義,而由是起初快、慢、快三部份的意大利序曲,演變成現在我們認識,既複雜又長篇的作品。第一樂章總是快的樂章,還多數是以奏鳴曲式 (Sonata-allegro form) 建構起來,接下來的是一個慢板樂章。小步舞曲是第三樂章,而且相當工整,而最後的樂章會是以迴旋曲 (Rondo) 完結。海頓在艾斯塔哈西的年間,寫了超過 70 首交響曲,規模也漸漸地變成我們現在熟悉的結構。

不過,十八世紀的交響曲,還是一個相當活潑的曲種,有着不同的可能。尼古拉斯王子給海頓的樂隊,是最佳的實驗場。第 22 交響曲被稱為《哲學家交響曲》,我們不知這別名從何而來,但第一樂章的卻是以英國管與圓號主打的慢板。傳說海頓更會花心思為樂隊成員寫些獨奏,背後的原因是可以讓他們獲得一點打賞。

第 45 交響曲更是現在聞名的例子:王子在匈牙利費爾托 (Fertőd) 的新宮殿樂而忘返,樂師們都掂記着家,海頓就在終曲樂章讓樂師逐個逐個離場,隱晦地告訴王子,是時候返回艾森斯塔特的主要宮殿了。
 
海頓作為照顧樂師的領班,有着爸爸般的脾氣。他的音樂亦一如其人,既有着「海頓爸爸」的溫文爾雅,又常有幽默一面。
***


1790 年,尼可拉斯親王逝世,繼任人並不喜愛音樂,隨即把整個音樂部門譴散。海頓雖被投閒置散,還是宮廷的僱員他依舊每月支薪,更可以出外闖蕩。海頓在艾斯塔哈西服務的年間,足不出戶,但名聲卻傳遍歐洲。1791 年,他被德國小提琴家兼音樂會策劃人沙羅門 (Johann Peter Salomon) 邀請到倫敦開音樂會,成為倫敦音樂界的盛事。
 
艾斯塔哈西為於艾森斯塔特 (Eisenstadt) 的宮殿,有龐大的音樂廳以供演出。現在這音樂廳保留着以往的瑰麗與氣派,並被命名為「海頓音樂廳」(Haydnsaal)。
艾斯塔哈西為於艾森斯塔特 (Eisenstadt) 的宮殿,有龐大的音樂廳以供演出。現在這音樂廳保留着以往的瑰麗與氣派,並被命名為「海頓音樂廳」(Haydnsaal)。



1791 年 5 月 16 日,倫敦的《泰晤士報》刊登了以下的音樂會廣告:「海頓先生恭請各貴族士紳,他的音樂會將於今晚舉行。」然後列舉音樂會兩大部份的曲目,樂曲種類雜陳,獨唱、合奏、協奏,什麼都有,而兩部份的音樂會,皆以兩首「大序曲」(Grand Overture) 開始。其時還稱為「大序曲」的交響曲,與宮廷音樂會一樣,為整個晚上揭開序幕。不同的是,海頓在倫敦得到非一般的尊重。
 
海頓為倫敦音樂會創作的 12 首交響曲,不單是他最精巧的作品,也是古典音樂中最成功的演出。其中最著名的第 94 交響曲《驚愕交響曲》,也是在此時首演,巧妙地展示了海頓幽默的一面。在第二樂章寧靜間突然而起、令人錯愕的鼓聲,並不是為了把熟睡的貴賓們嚇醒,而是海頓想展示音樂中的新意。海頓說:「我的目的是要令大眾一嘗新意。雖然這樂曲的第一樂章的完結,已經有着不停的歡呼聲,但第二樂章突如其來的鼓聲,簡直就令觀眾着狂。『安哥!安哥!』幾乎每一個人都叫着。」
 
海頓筆下的驚愕,是平靜日子中的溫馨和驚喜。一踏入十九世紀,整個歐洲會被戰爭和暴動濃罩。隨着貴族失勢,音樂也隨之由宮廷走到大眾。宮廷式的典雅,來自安穩與平和。在十九世紀音樂找到的,不多是驚喜,而是驚慌。
***

英皇佐治三世向海頓說:「海頓先生,你寫了真多。」海頓謙虛地回應說:「是的,陛下,寫了的樂曲,比能稱上好的樂曲要多。」英皇回應說:「此言差矣。世人可不同意。」
 
由謙虛的出身,到成為宮廷的私人作曲家,到大眾認識的大師,海頓憑着的,是埋首苦幹。他先為宮廷服務,後為大眾寫喜愛的作品,上千首作品過後,卻沒有太多想過自己其實想要寫些什麼。直到他離開宮廷,名成利就而又積聚了相當財富之際,他終於開始專心創作於自己想要寫的音樂。

從前一口氣為人寫 12 首交響曲的海頓,在 1796 年開始創作《創世紀》。「寫此曲之前,我從未試過如此專注。我每天都跪在地上,懇求上帝給我力量完成此作品。」歷時一年半的大作,他完成之時在樂譜上寫上:「讚美上主。」

海頓人生最後的 12 年,主要寫的是聖樂,還有很多有趣的室樂作品。與宮廷關繫濃重的交響曲,完全絕跡於他的作品集中。

不論為誰人所寫,不停創作,就是作曲家的使命。1809 年 5 月 31 日,亦即是拿破崙大軍炮轟維也納後不久,他因着久病辭世,結束了他既幸福而又成功的作曲家生涯。音樂之都維也納,也在同年 10 月,落入拿破崙手上。

此文章為 「音樂遊蹤」講座系列:東歐站 講座系列 之專題文章。講座日期為 2014 年 5 月 21 日。

自《Dennis Wu》(21/5/2014)


Introducing Haydn - Symphony No. 94 "Surprise"

人格分裂無誤XD,用二十一個迪士尼、皮克斯人物聲音唱 Let it Go


Disney and Pixar Sings Let it Go

【珍惜你身邊學音樂的人】♩.♪



如果你身邊有學音樂的人,請一定珍惜~
因為:

1、學音樂的人主要時間都拿來練習專業,動則四五個小時甚至七八個小時,窩在琴房默默的練習。除此之外的時間很少,如果會跟你在一起,那麼你一定對她很重要。...

2、學音樂的人很真誠。因為長時間練習專業的需要,與社會打交道時間少,對於現實中的很多爾虞我詐沒什麼概念,所以幾乎每個學音樂的人,都有一顆童心。一種說哭就哭,說笑就笑,喜歡你、討厭你都不會裝腔作勢的純真。

3、學音樂的人總是會給你帶來正能量。音樂學習過程中需要經歷的挫折很多,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枯燥練習中度過的。堅持到最後的人,都具有耐得住寂寞、受得了打擊,義無反顧的執著勁兒,這樣渾身充滿正能量的人在你的生活中,你怎麼可能會消極?

4、學音樂的人有天然的藝術審美影響力。如果你身邊有個學音樂的人,那麼你的藝術審美能力也會直線提高,你會知道什麼是浪漫派音樂、什麼是古典主義、各種音樂家的傳聞會代替娛樂界的八卦;在某個愜意的午後去畫廊轉轉,喝咖啡的時候聽聽巴赫會成為生活的一種選擇;可能你自己都沒有註意到,你的一舉手一投足已經有了藝術範兒。

5、學音樂的人帶的出去,帶的回來。所謂看一個人的底牌就看他的朋友,經歷過各種考試、比賽、演出的磨練,學音樂的人大都見過各種場面。不管什麼正式場合帶上學音樂的朋友,都能帶的出去,帶的回來。

6、學音樂的人思維角度非同一般。如果你遇到了什麼難題,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記得問問學音樂的朋友,她們往往能夠給你一個不一樣的視角看待問題。例如你問她,魚總是養著養著就死掉,怎麼辦?她可能會咬著手指頭告訴你:勤換魚~

轉貼自網路文章
(25/5/2014)

Therapeutic benefits of music being used to treat Alzheimer’s, addiction, and depression

(MATTHEW BAMBACH/THE GLOBE AND MAIL)

 

 
Anyone who has blasted Arcade Fire before a party can attest to music’s transformative powers. But music isn’t just a mood-booster: Music therapists use pitch, rhythm, melody and lyrics in specific ways, with the explicit intent of affecting cognition or emotion in the person who is hearing them.
 
Music therapy became a clinical profession in the 1940s, after doctors and nurses noticed that war veterans suffering emotional and physical trauma responded well to musicians who gave volunteer performances in hospitals. Nevertheless, the profession spent decades on the fringes of medical science, until the early 1990s when advances in neuro-imaging technologies confirmed that musical activities had profound effects on the brain.
 
Since then, researchers at the frontiers of music therapy have developed strong evidence that musical interventions can reduce chronic pain, help stroke patients regain speech, increase social engagement in children with autism and help patients with acquired brain injury or Parkinson’s disease improve their gait.
 
“It’s really its own science,” said Dr. Larry Frisch, an associate professor of population and public health at the 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 who helped bring together leading neuroscientists, psychologists and music therapists for a four-day conference on music therapy earlier in May at UBC.
 
Presenters shared findings showing that music therapy can calm Alzheimer’s patients, help addicts commit to treatment, and ease suffering in people with clinical depression and anxiety. Here are just a few of the ways that music can heal.
 

Alzheimer’s disease
 
Music therapy improves behaviour in patients with moderate to severe Alzheimer’s disease, reducing agitation and irritability as well as eating difficulties and sleep problems, according to preliminary findings from a study conducted at UBC.
 
Lead researcher Dr. Robin Hsiung, an associate professor of neurology at UBC, described the calming effects of music therapy as almost equivalent to that of a tranquilizer, “but with much less side effects,” he said.
 
Hsiung said patients’ improvements lasted for several days – and up to a week – after a one-hour individual session with a music therapist. The therapist talked to patients about their musical tastes and past experiences with music, and engaged them in activities such as singing or listening to familiar music.
 
He and his colleagues used standard measures of behaviour in Alzheimer’s patients to monitor any changes during the 12-week active study period compared with patients in a control group. They also measured patients’ levels of the hormone cortisol, a biological marker for stress. Again, patients who received music therapy “were less stressed by cortisol measure,” he said.
 
He said the study, which has not yet been published, was more rigorous in design than earlier studies showing a benefit in Alzheimer’s patients who had music therapy. Hsiung and colleagues excluded patients with an extensive music background, who might respond more favourably to music. In addition, the study included a control group of patients who knew they would receive music therapy but remained on a wait list throughout the active study period. Without a comparison group, Hsiung explained, the researchers would have no way of knowing whether patients were getting better on their own.
 
Hsiung said it remains unclear whether the behavioural improvements in Alzheimer’s patients were due to the music itself or to the caring provided by the music therapist. But “now that we have some numbers, we can design a different study to look at that specific aspect,” he said.
 

Addiction
Music therapy can increase motivation for treatment in patients with substance-abuse disorders, improve decision-making skills and help prevent relapse, said Beth Clark, a music therapist and registered clinical counsellor who has worked with addicts in the Vancouver area.
 
She cited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conducted by Dr. Michael Silverman, director of music therapy at the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One of his studies, published in 2012, involved inpatients in a detox centre who were randomly selected to either attend a songwriting workshop or remain on a wait list for music therapy. Compared with the wait-listed group, patients who received music therapy through songwriting activities had significantly higher motivation and readiness for treatment, the study found. “It showed results after just one session,” Clark said.
 
Many addicts suffer from cognitive impairments that interfere with their ability to abstain from drugs or alcohol, Clark added. Recent studies from the University of Miami suggest that music-based cognitive rehabilitation may help reduce impulsivity, which can lead to relapse. In this method, a patient may be asked to play simple notes on a keyboard in time to a metronome while the therapist plays other rhythms at random. Researchers theorize that, over time, the attention required by the task may strengthen executive functions involved in decision-making.
 
Music therapists typically engage addicts in music-making. Learning a new instrument can help patients find something productive to occupy their time, Clark said. Joining a drumming circle may benefit those suffering from trauma, who may be uncomfortable with verbal therapies. In other cases, songwriting sessions can help patients process any mixed feelings they may have about treatment. For example, a music therapist may encourage patients to rewrite the lyrics to a blues song. Patients respond to this format because “you get to complain in the blues,” Clark said, and “it’s validating to have your thoughts heard and put into a song.”
 

Depression and anxiety 
Listening to music changes a person’s experience of time, space, body and relationship, said Dr. Jennifer Nicol, a music therapist and associate professor of educational psychology at the University of Saskatchewan.
 
For patients with clinical depression and anxiety, the ability to “get lost in music” can bring a sense of emotional freedom. But music isn’t simply a distraction, Nicol said: “It’s a meaningful reprieve.” Patients in her studies have compared listening to music with being in the company of a long-time companion who helped them to cope.
 
While many people listen to music to help their mood, music therapists encourage patients to take a more intentional approach, Nicol said. She mentioned a patient confined to a bed, who suffered anxiety when she awoke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 A therapist helped her select soothing music to play on a device beside her bed whenever she had trouble getting back to sleep. The patient’s anxiety decreased just knowing the music player was there, she said. In other cases, a music therapist may coax a withdrawn patient into musical improvisation or songwriting. Music is so seductive, Nicol said, that “people get engaged despite themselves.”
 
Increasingly, researchers are studying the psychological effects of music in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For example, a study published in 2012 in the Clinical Journal of Pain measured levels of depression and anxiety in chronic-pain sufferers. Patients in the musical intervention group listened to a standardized 20-minute session of instrumental music from a genre of their choice twice a day, for 60 days. At a 90-day followup, patients who received the musical intervention had a 50-per-cent reduction in anxiety and depression according to standard tests, compared with a 5- to 7-per-cent reduction in the control group.
 
Other studies showing that specific types of music may enhance relaxation have given rise to the notion of a musical prescription for anxiety or depression. But according to Nicol,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for patients’ psychological well-being is “familiarity and choice and enjoyment of the music they’re listening to,” she said.
 
(MATTHEW BAMBACH/THE GLOBE AND MAIL)
 
from "the Global and Mail" (29/5/2014)